那时,我刚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心里很压抑,整天不想见人。在一个鸡还没有叫的早晨,我悄悄离家了,到福建省泉州市开办的一家建筑队上班。
上班那天,到了队上,交了10元押金,给发了1顶安全帽。那时我也不知道这帽子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用的,我看别人戴在头上,挺威风的,也很好看。我也学着天天戴在头上,不过那帽子挺结实的,后来我看工友们上班打闹时,经常把帽子摔出打人;或打赌,把帽子向地上摔,都没摔坏。休息时把帽子放在地上,当作板凳用,坐在上面,还挺舒服的呢。
那时,我也听到过“安全员”这个称谓,但从没有职工去叫。他们常戴1个袖章,红色的,套在胳膊上,我不知道安全员是干啥的,他们很少到工地上去,也从没像我们现在这样,经常深入一线查违章。
那个工地我现在已记不清了,但我知道是给十堰市一家工厂建的家属楼,有7层高。我和另外1个同事是负责拉灰浆的。他兼材料员,到工地主要是为了拉运材料。在工地上,每天把灰浆从搅拌机处拉到起重机上,再把空车拉下来。
拉得时间长了,我也有些好奇,看别人总是把车把放得齐齐的,不超过吊篮的边缘,也从来没人对这事说过。我总想,超出一点又怎么了。就连有一天,一个姓吴的小伙子从3楼上拉灰浆时,因为吊篮固定不稳,用力拉时,吊篮后移,导致小吴一脚踩空,从3楼摔下的事故也没把我惊醒。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危险。
事情终于发生了。有一天中午,快下班了,有一个同事催我收拾工具,我看那个同事已把自己拉的2车灰浆放好了,就把车急急地推过去,随便一放,没看车把是否超出吊篮边缘,扭头出了吊篮,使准备收拾工具。
我还没走多远,只听“嘣蹦”两声,接着便看到脚手架在抖动,从中间传向了两边,从1层一直传到6层,站在脚手架上的人吼成了一片。接着,又听到了“嘣蹦”两声,已到了2层楼顶,这时我才知道是车把因超出吊篮边缘,碰上了脚手架发出的声音。起重机被迫停到了2层楼顶处,让人重新调整。幸亏起重机的钢丝绳还结实,车把超出吊篮边缘较少,不到5cm,没有发生事故。
转眼间,已10多年过去了,我也当上了安全员,每当我想起这件事,心里就感到好害怕,倘若那天钢丝绳不结实或车把再多超出一点,有可能导致脚手架倒塌或车从2楼摔下、吊篮从高空落下,那将不知有多大的损失,也有可能将要改变我的一生,成为我终生的遗憾。
编辑 玫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