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话
“用自己方式让真相公开”
新京报:律师说你曾想起诉地铁公司,后来为何不了了之?
孟朝红:就是因为在告地铁公司过程中我发现这个案子非常蹊跷,马跃到底怎么跌下去的?事故如何发生、发生后如何处理?按照道理应该是120立即履行急救医生的职责,但120医生有没有马上施救,我把120和医生起诉到东城法院。120大夫在出庭过程中承认确实没有做心肺复苏,只是做了心电图。现在这个案子因为医疗事故鉴定结果未做出,而没有音讯。
新京报:除此之外,还尝试过哪些渠道?
孟朝红:在120这个案子中,有家鉴定中心来做鉴定,我发现他们的所谓专家连个笔录都不做,我担心其鉴定结果肯定有失公正,于是告到司法局。司法局非说只是个人态度问题,我把司法局告到西城法院。一审我方败诉,二审还没开庭。
新京报:那再加上今天这个案子,你花费多少时间精力在案子上?
孟朝红:儿子没有了,基本上我很多的时间都在做这个,我这种方式也说明还是社会不正常。
新京报:你开庭时说过地铁公司曾想跟你谈判,但前提是承认马跃因为自己原因掉下去?现在你还可能接受跟他们谈吗?
孟朝红:不是接受不接受的问题,都应该实事求是,不是说闭着眼就可以接受,马跃不可能是自杀。总之对我来说,不管用什么方式,我把所有过程都公开,我会给大家一个真相,希望带来的社会效果让所有人避免威胁。
□追忆爱子
生前没愁事他不会自杀
对于马跃的死因,双方其实没有争执。经过中国法医学会司法鉴定中心的尸表检验和中国刑事警察学院司法鉴定中心的尸体解剖检验,得出了完全一致的鉴定意见,“马跃符合电击导致急性呼吸、心脏骤停死亡”。孟朝红对于这点也是认可的,但她却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会跌下站台。
孟朝红曾多次对记者说,马跃死得不明不白,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儿子会在发出最后一条短信“我上地铁了”之后,就突然跌下站台。孟朝红说,“我上地铁了”是儿子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此前儿子一直跟女朋友互发短信,两人有说有笑,而且儿子的身体和心理都非常健康,正在读大学的他也没有什么烦心事,绝对不可能是自杀。
不让别人有同样遭遇是儿子留给我的任务
在孟朝红的眼睛里,马跃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他是一个好孩子,懂事,有思想,有理想。”孟朝红说,其实儿子的理想很简单,就是希望以后能够事业有成,让妈妈过上更好的日子。
孟朝红说,作为单亲家庭的孩子,马跃比别的孩子都更早地成熟,记得孩子在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她不慎摔伤了腿,当时年仅10岁的马跃,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照顾妈妈保护妈妈,为妈妈买饭,给妈妈端屎端尿。
马跃是孟朝红的希望,是她的精神支柱。作为一个单亲母亲,为了能够将孩子抚养长大,孟朝红付出了比正常的家庭多得多的努力。
在她的记忆里,马跃小的时候,她每天都要5点多起床做饭,然后7点多送马跃上学,然后自己再赶到单位。下班后再去接马跃,回到家中给马跃做饭,辅导功课,聊天谈心。
孟朝红说,马跃与她与其说是母子,不如说是朋友。马跃有什么事情都会告诉她,听她的意见,而她也一直努力不去过分地约束马跃,给他自由发挥的空间,所以马跃并没有受到单亲家庭的影响,身心都发展得特别健康。
“我感觉我今天开庭,我是和我儿子一起来的。”孟朝红说,弄清儿子死亡的真相,让其他的孩子不再遭受同样的遭遇,是儿子留给她的任务。
孟朝红说,虽然她现在的情绪表面上已经比较平静,但是丧子之痛是永远不会抹掉或者减轻的。原来挨着枕头就能睡着,蹦起来就精力充沛的她,再也快乐不起来,她尽力去调整,不希望萎靡。
“我觉得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体现我儿子生命的延续。”孟朝红说,她现在首先要弄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一个21岁生命的消逝不能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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