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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坡事件”如何与大都市绝缘

  对深圳滑坡事件被埋人员的救援,仍在继续。12月20日11时40分许,广东深圳市光明新区凤凰社区恒泰裕工业园发生山体滑坡,附近西气东输管道发生爆炸。据深圳市应急办负责人通报,经初步核查,此次灾害共造成33栋建筑物被掩埋或不同程度损坏,其中厂房14栋,办公楼2栋,饭堂1间,宿舍3栋。截至12月21日6时,共有91人失联。

  总是这样,在一起骤然而至的公共灾难之后人们才会发现,生命如此脆弱,风险无处不在。“夫妻拿蛋糕回家给儿过生日,3孩子已被埋”“老板喊撤,百名工人脱身”“男孩从7楼跳下逃生”,每一个媒体报道的滑坡事件中的故事,都足以让人触摸到屏幕背后的忧伤。此刻,只愿那些暂时失联者,仍有生还的奇迹。

  现在,既要祈祷救援有力,更需审视的是:为什么这样一场近乎天灾的滑坡事件,会肆无忌惮的在城市发生?事实上,媒体报道已经披露:事发原因初步断定是临时余泥渣土受纳场违规作业,受纳泥浆漫溢,冲出山体,冲毁房屋,冲进靠近山体的恒泰裕工业园。而更多被披露出来的信息是:据周边群众反映,冲击工业园区的并非自然的山体,而是施工堆积的渣土。而这家由物业公司运营的深圳滑坡余泥场,甚至环评报告获批之前就已经开始运营。

  倘若最终调查与此相差不大,那么事故的缘由实在令人难以接受。目前,它至少已呈现出两方面的“反常识”意味。一则,出现在舆论场里的公共安全事件,通常都是发生在相对落后的地区,为了获得粗放增长,地方宁愿以“安全隐患”交换GDP,但这次事故竟发生在一线城市深圳;二则,导致惊天事故的缘由远无那么复杂,它甚至只是对渣土场日常管理的不应有疏忽。从一个物业公司经营的环评未通过的渣土场,到一起现代都市中伤亡惨重的滑坡事件,两者之间究竟相距多远?你可以说这是一次偶然事故,但实际上一切早已被注定。如果说公共安全是一系列因素之后的结果,那么在这家渣土场建设之初,它就已经像是一座危险的“休眠火山”。环评没有通过,就已然开始经营;尽管被多次指出隐患,但相关的整改一直未曾真正启动。当所有人都对那些隐性的危险熟视无睹,当所有的监管力量都失灵,灾难其实只是种顺理成章的结果。

  一座现代化都市、一片压抑的渣土、无数压垮的房屋。这是一种极致场景的展示,又更像一个隐喻:无论大都市还是偏僻之地,如果没有绷紧安全这根弦,灾难就会如影随形。如果生产模式是粗放与低水平的,如果监管机制名存实亡,那么在大都市中也可能发生强力的滑坡事件。不要总等灾难来唤醒安全的意识,公共安全管理,现在最需回到法治,与监管时刻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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