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早上一起出门,把孩子送到托儿所。中午,到单位食堂吃饭。晚上,接了孩子一起回家。
张海超对孩子的教育很重视。2岁的时候,他就把女儿送进了郑州外国语幼儿园,妻子觉得有点贵。他说,自己没知识,不想让孩子一样。
张海超说,那时候,女儿就像个郑州小姑娘,普通话说得可顺了。
现在,3岁半的女儿嘴里只能蹦出一两句普通话。因为他的病,女儿从上学变成了和他一起上访。
他的诊断之路,拿姐姐的话说,“不是十分难,是万分难”。
冬天,他的肺病会加重。他裹着棉被,和父母、女儿为了职业证明的事情,一起去新密市信访办。
解决不了,四口人坐在信访办门口,不走。路过的人中午时给孩子点吃的。
今年3月,张海超被拘留了,父母吓得发抖,张海超让他们赶紧回家。到了拘留所,因为病得厉害,张海超当天又被放了回来。
母亲没有文化,看儿子一天天走得艰难。她劝,“你就当自个儿得的病,行不行啊?”
不行。他就像秋菊一样,“我要个说法,我要争一口气”。
更重要的,他说我要治病啊。没有诊断结果,就没法治病。
经过近半年的上访后,他才在新密市有关领导特批下,得以不出具工作的证明,到职防所进行鉴定。
苦闷
张海超觉得自己的肺好像越来越重,慢慢的,肺完全纤维化,变成两块砖头
张海超能感到身体一天天地虚弱。
以前,他扛一大袋麦子,噔噔噔就能爬上房顶。
现在,一小串穿在一起的玉米,他拿着走几步就喘得厉害。
他不能闻烟味,不能进厨房。
在新密市刘寨镇老寨村里,很多村民会学尘肺病患者喘不上气来的样子。
“呼呼呼”,伴着像拉风箱的声音,人的腮帮子像青蛙的腮一样颤动。
张海超害怕。他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觉得自己的肺好像越来越重,慢慢的,肺完全纤维化,变成两块砖头。
他还不到30岁,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有一个残疾的姐姐。
他也知道家里拖不起了。他给自己下的最后期限是今年年底,“年底没有结果,那就等死”。
张海超的脾气变了。以前他内向而平和,和妻子没有吵过架。这两年,他会因为一点小事,突然向家人发火。每到这时候,家里没人说话。
姐姐张海云说,没有人计较他的暴躁,“谁知道他能活多久”。
今年初在北京确诊尘肺后,在回郑州的火车上,他给妻子发了短信,“确诊了,你离开我吧”。
回到家里,他和妻子抱头痛哭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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