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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和他的徒弟

  在新区的师傅的新家里,春意盎然,气氛热烈,师傅的大徒弟、二徒弟双双携带妻子和四、五岁的孩子,还有小徒弟,大家围着师傅坐满一圈,桌面上菜肴丰盛,热气腾腾。

  “师傅”大徒弟站了起来,“今天,我们全体徒弟登门而来,是专程为你庆贺四喜的。”

  “哪四喜?”大家异口同声。

  “一喜是师傅乔迁新居;二喜是师傅光荣退休;三喜是师傅60大寿;四喜是师傅荣获我们全行业40年安全行车无事故先进个人称号。此处有掌声。”于是,一阵噼哩啪啦的掌声。

  在掌声中大徒弟迫不及待地拿起一瓶白酒。

  “慢!”师傅乐的嘴都咧到了两边,他拱手作揖,“非常、非常感谢你们的一片诚心!不过,今天你们带来的酒全部拿下。”

  “师傅,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啊,那能没有酒。”“不行啊,师傅,无酒不成席。”“师傅,今天不是工作日……”大家你一句,我一句。

  “我们也要喝嘛。”两个四、五岁的孩子也在起哄,引起一片大笑。

  “要喝,就得喝我的。”说着师傅亮出两瓶非常精致的瓷瓶,瓶颈上还系着红绸带,“它可是比你们的年龄还长啊。”

  “好酒,好酒。”徒弟们一看,无不称赞。

  “不过,这里我们要约法三章。”师傅和大家“商定”,今天只喝师傅这两瓶酒,不再多喝;饭后休息之后再回家,不糊涂上路。

  ……

  一顿喜酒佳肴,热闹了三、四个小时。

  临走时,尽管做师傅的舌头已经直了,但依然吩咐大家路上要小心。

  “师、师傅,没、没问题,我们‘酒、酒精考验’了,而桌上算、算不了什么,‘毛、毛毛雨’。”三位徒弟摇晃着身体向师傅告别。

  三徒弟抢先挤上了师兄那辆客货两用小“旗杆”车的驾驶室里。由于他驾龄很短,平时上路的机会很少,而新区的路况不错,不妨借机练练。随即,小“旗杆”车带着一行7人驶上了新区宽畅的大道。

  不一会儿,师兄和其妻子、孩子们都昏昏欲睡,而三徒弟依然比较兴奋,由于道路视野宽敞,他越开越来劲,一次次提升速度,他不肖一顾那刺眼的警示牌和乏味的慢节奏,一次次超车,但仍然感到不过瘾。当他驶到一条两车道上时,注意到自己前面有一辆小轿车,在这辆小轿车之前还有一辆2吨的货运车,慢悠悠,跟在后面太难受,他想抢道超车过过这把瘾,于是加足马力,并将车头往外挡驾去。

  此时,他忘记了限速的制约,忘记了中心线的制约,忘记了法规的制约,还忘记了几条性命正攥在自己的手上。

  车轮立刻压过了中心线,驶进了对面车道。小轿车超越了,他又毫无顾忌的再把速度提上去,就在此时,他突然发现正面前方驶来一辆10吨的“黄河”大货车,由于右边正与正常行驶的2吨货运车“并驾齐驱”,互不示弱,他无法超越穿过;由于左边没有岔道支路,他无法拐弯躲避;由于“黄河”迎面而来,鸣号警告,他无法侵道直行;由于技术生疏,慌乱无策,他无法刹车倒退;由于违章违规,车速太快,他把自己直接逼进了绝境,来不及作出应急反映,来不及喊出一声救命,刹那间,车祸发生了!

  2吨的货运车莫名其妙地被撞得前后调了个个,掉进了田埂。小“旗杆”直愣愣地冲向身高马大的“黄河”下怀,“黄河”被撞得车头腾起,随即重重地砸在了小“旗杆”的车顶上,连挤带压,随着惯性向前推行了十几米远,又迎面撞上了刚好驶来的小轿车,不想引起了火灾……

  交警派来吊车,将“黄河”车头吊起,再掀开“旗杆”的车顶,结果发现车厢里包括两个四、五岁的孩子在内,七条性命无一幸免,三徒弟被压死在还没有过足瘾的方向盘上。小轿车由于被撞变形,车门无法打开,一对青年男女被大火葬送在车内……

  灯亮了,新闻节目开播了。

  躺在沙发上的师傅渐渐地清醒过来,他站起身,感到头晕忽忽、沉甸甸的,重的好像要掉下来似的,我的酒量还可以嘛,今天怎么反应这么糟?是喝了假酒?还是人老了?

  “妈呀!”师傅往桌下一瞅,一堆白酒空瓶和黄酒空瓶撂在那里,他顿感不安,自己都能喝成这个样子了,三个徒弟哪里挡得住,他想打个电话给徒弟们询问一下情况,不想电视里正好报道了下午刚刚发生的重大道路交通伤亡事故,站在电视机前,望着触目惊心的场面,他傻了!懵了!惊了!

  徒弟啊、徒弟,你们为我而来,却这样惨的离我而去,让喜事变成了丧事,这比割我的肉还难受啊!酒啊、酒啊,你毁了我,我上岗驾车40年,小心翼翼半辈子,却在今天栽倒在你的身上!糊涂啊、糊涂,我害人害己,害了我亲手教出来的徒弟,葬送了几家人的性命……悲惨的事故,生命的代价,沉重的教训!我……师傅重重地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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