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用。为了进行维修,采矿公司必须排干水库里的水。而排水过程中,排水管进一步变形,导致缝隙加大。
随后,事故发生3个星期以前,水库被重新灌满了水。事故发生4天前,采矿工作又开始了。矿物残渣继续往堤坝上堆积,而排水管已经失去了作用。
由于雨水和融化的雪水源源不断地流入水库,堤坝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堤坝开始抵挡不住了。水库中的水流在左冲右突中找到了最薄弱的环节,从堤坝上破壁而出。这面只有干燥时才能保持稳固的堤坝,在水的渗透下早已摇摇欲坠。
事故最终发生了。36万t的沙土和水冲破上方堤坝,泻入下方堤坝,随后气势汹汹地顺着山谷一涌而下,摧毁了所到之处的一切。
但是,这场灾难仍然有些令人疑惑不解的地方。这种大规模破坏实属罕见,猛烈的程度也令人咋舌。268人丧生,3家旅店、6座工厂以及53所房屋化为乌有,原来那片繁茂的森林已经被泥石流连根拔起。
调查人员认为,这股泥石流的强大摧毁力背后有着非同寻常的地方。根据地震检波器的记录,可以推算出泥石流有着惊人的速度,更像是一次海啸。
调查人员终于找到了他们想要的答案。斯塔弗山谷泥石流之所以造成大规模破坏,原因已经很清楚了。灾难发生的前210s,上方堤坝外围已经被水浸透了,但是还很稳固。随后,上方堤坝决口。堤坝外围开始坍塌,引起的震动甚至超出了斯塔弗地区地震的震级和规模。
由沙砾之类颗粒构建的实体结构遭遇处于高压状态的水,出现液化现象,顷刻间分崩离析。颗粒悬浮在水中,形成黏稠液体,密度比水大1倍。斯塔弗山谷上方堤坝坍塌时,情况正是如此。
灾难发生的前209s,上方堤坝的沙土正在缓缓流失,组成堤坝的沙砾已经失去了凝聚力。
还剩198s。浑浊的泥石流已经冲破了上方堤坝,向一触即溃的下方堤坝奔涌而去。
在19s内,2个大坝中的泥浆汇聚在一起,越积越多。
随着堤坝的瓦解,一股巨大的烟尘腾空而起,就像是浓烟滚滚。
还剩179s。下方堤坝面临决口。“轰”的一声,水夹裹着矿物残渣一泻千里。
159s。泥石流直冲800m外的斯塔弗山谷村庄,摧毁了24所房屋以及3家旅店,使100名正在旅店进餐的游客全部丧生。
还有99s。泥石流向北奔流,抵达泰萨罗城。
泥石流顺着山谷冲下来时产生的强大冲击波足以摧毁建筑物,将树木连根拔起,它看起来就像由细沙汇集而成的白色烟云。泥石流冲向泰萨罗的千年古桥,巨大的冲击力掀起了冲天的巨浪,漫卷30m高的大桥。
3min内,23万m3泥水混杂的矿物残渣淹没了将近44km2的地域,所到之处一片废墟。
痛定思痛
世界各地都有尾矿坝。尾矿坝会给附近的居民带来危险吗?抑或斯塔弗的这场灾难只是一次偶然事件?调查结果相当令人震惊。
采矿公司是否尽到了定期检查堤坝安全的职责,可以从维修记录上一目了然。
1974年,泰萨罗市政当局下达指令,要求弗洛尔采矿公司对堤坝进行检查。这次检查结果表明,上方堤坝的坡度高得超乎寻常,整座堤坝距离崩塌只有一步之遥,当时负责检查的工程师很奇怪这座堤坝居然还没有坍塌。这对采矿公司来说,本来应该算是提出了一个警告。但是他们根本没有采取什么措施,照常进行采矿。
这些发现促使调查组开始深入调查,采矿公司的失职终于大白于天下。堤坝外围的沙土已经无法支撑堤坝,地面过于潮湿,排水受到了阻碍。排水系统不够完备,堤坝外围就无法保持干燥,从而无法保持稳定。
此外,上方堤坝的根基部分建在下方堤坝上。也就是说,它有一部分长期立在潮湿的泥土中,而不是稳固的地面上。最让人惊讶的是,出现故障的排水管竟然从未得到彻底整修。隐患重重,堤坝坍塌只是迟早的事。
实际上,这座大坝在刚刚建成的时候,就已经严重超出了安全标准。所以,只要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干扰,整座大坝就会开始倒塌。大坝没有在刚建好的时候坍塌,这倒是个奇迹。
这些证据足以将这几家采矿公司送上法庭。1988年,案件开庭审理。经过长达7年的审讯,10名犯有严重渎职罪和过失杀人罪的被告认罪服刑,其中8人为5家采矿公司的负责人,另外2人是负责矿山安全的地方议会成员。地方法官在裁决书中提到,如果把本案审判过程中花费资金的1/10用在矿物残渣水坝的安全维护上,这场事故就不会发生。
悲剧发生17年后,在灾难中失去亲人的家属创建了斯塔弗基金会,提醒人们记住这场灾难。
但是,警告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斯塔弗山谷一案审判结束后,尽管意大利出台了相关安全条例,但在其他地方,类似事件仍然屡有发生。自1985年后,全世界类似事故多达33起,其中8起事故发生在美国。
灾难发生后,斯塔弗的矿山被全部关闭。经过大规模的修复,这里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美丽,游客又回来了。当地人也齐心协力,建设家园,重新过上宁静祥和的美好生活。
编辑 林 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