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生态链
在泸西县城区,来往穿梭的好车让人很难将其与国家级贫困县画上等号。“这些好车都是煤老板和建筑老板的。”当地人士表示。泸西县煤炭储量有1.3亿吨,年产100多万吨。在煤炭价格高企的2008年,煤炭工业一跃成为泸西县第一大产业。“泸西县是红河州优质炼焦煤。”李世国介绍。
煤炭是泸西重要的资源,也是很多人的发财之路。因此,很多势力也纷纷进入。而这背后隐藏着一条重要的利益链条。“有的人通过做煤炭发财之后开始放贷,也有的人因为放高利贷而又去买煤矿。”
“在泸西做煤矿的老板,只有10%的人是用自己的钱投,其余的都是借高利贷投资的。”李世国介绍。2007年,他以1.68亿元取得耀进煤矿。然而,2008年他的矿发生瓦斯爆炸致5名骨干员工死亡,矿区也被封停一年。当时正是煤炭高峰,此后债务累计到今年已经达2.6亿。
《春城晚报》2009年报道一名叫周南的煤矿老板的故事。2008年在煤价涨到最高峰的前期,周与同村人合伙借高利贷200万元买了一口煤窑,月息10%,每个月须还20万元利息。但是,不久之后,煤炭价格骤降,周因无力还款被迫躲了起来。
泸西县银行系统及银监办人士向《春城晚报》透露:泸西县的煤炭老板绝大多数的资金都来自民间借贷,每年借贷额在3亿元左右。而李世国也向记者表示,泸西每年的高利贷放贷量大概有三个亿,而其中主要的债主有三四个。
“月息是3分到5分,后面是6分到8分,今年春季借的到了一角。”李世国说,“最好的朋友才有3分,5分也还是关系比较好的,一般是一角。高利贷有60%是放给做矿的。”
高利贷的渗透,使得泸西煤矿生产经营蒙上一层阴影。这没有法纪保护的借贷关系依靠的只有暴力,高利贷债主一般都有一定的势力,这也给一些黑恶势力进入创造了条件。因借贷还不上而被打、被伤事件不在少数。
前述周姓煤老板“最后还是被放贷者找到了,将他拉到一水库边,揪着头发把头反复按入水中。周实在不敢在老家呆了,至今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而李世国也面临这样的遭遇,由于他人缘较好,债主都愿意借,但是后来越滚越大,“兄弟变仇人,24小时都有债主派人跟着你。”“我被高利贷逼得走投无路,10月15日召集71个债主开了债权人会议。”李世国将整个煤矿以1.8亿元转让给郑春云,郑也是其债主之一,也是其好朋友。在无人接手的情况下,债权人会议同意由郑接手煤矿,按照100万赔64万偿还债务。
高利贷主正在通过这种形式掌控着泸西县的煤炭产业。其实,王建福发家也是从放高利贷出来的。“他有个洗煤厂,然后再放高利贷给挖煤炭的。”李世国介绍。后来,王建福承包了小松地。
整合难推进
各种势力纷纷进入煤炭产业给当地煤炭工业带来诸多不利。
一方面煤矿转让比较频繁,另外这些煤矿都是小煤矿,生产能力低,技术条件差,存在安全隐患。“按照国家规定,这些煤矿都应该是列入关停范围内的小煤矿。”东源集团泸西煤业公司副总经理高峰表示。
高峰说,泸西县只有国有的圭山煤矿是大矿,其余的煤矿年生产能力大多只有3万吨左右。李世国也表示,目前耀进煤矿年产9万吨,是泸西县最大的煤矿,现在已经在做技改,做成15万吨,但是按照规定依然还是小煤矿。
不过,“耀进煤矿以南的煤矿大多被东源集团整合了。”李世国介绍。高峰称,根据云南省政府办公厅2006年的1593号文件,省政府同意东源煤矿为主对圭山片区26个矿井进行整合。通过技术对比分析,26个矿井整合为12个矿井,成立了6个分公司。
高峰介绍说,通过整合,小煤矿的法人机构吊销,这些矿山都归属于东源集团的下属企业,煤矿的采矿权、资源权和管理权归东源,资产归企业老板。东源集团向政府缴纳资源有偿使用费,煤老板向东源缴纳10元/吨的管理费。
目前12个矿井设计生产能力81万吨,9个6万吨,3个9万吨。通过整合,采矿秩序更加规范,相邻矿区进行合并,则没有了利益冲突,也就没有了纠纷,而且安全生产条件得到改善。高峰表示,这一创新模式被称为东源模式,是不买断煤老板的资产而进行的整合。
“整合难度大,一方面整合的一方要有雄厚的资金,另一方面有些矿主不愿意整合。”张志勇表示。而高峰也坦承,煤老板漫天要价,而不是根据市场价值来喊价,东源模式也是基于这一实际情况。
事实上,张志勇坦承,希望煤矿整合越多越好,其管理也方便。但是,这些煤老板即使负债也不愿意被整合。“我们的煤矿整合一直在推进,2005年以后,从原来的48个矿减少到了32个矿,但是难度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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