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牙科,辛欣属于小字辈。大学毕业,她做了6年牙医。 凡有疑难杂症,患者都愿找主任牙医诊治。辛欣甘愿给他打下手。 这天上午,来了一位干部模样患者,年约六十上下岁。腮帮子挂钩掉了。以主任牙医的医术,应该说是小菜一碟。经他轻轻一端,那个挂钩竟没费吹飞之力,上去了。 次日,这位干部模样患者,早早来牙科找主任牙医。那位牙医打来电话,说他家有事,来不了。辛欣对这位患者说:“很不巧,主任告假,能不能叫我看看呀!” 可是,这位干部模样患者,太迷信专家,根本没把辛欣看在眼里,他用痛苦眼神盯了辛欣一眼,意思说,小年轻的,连专家都没治好我的挂钩,凭你那两下子,能把挂钩端了上去。 辛欣像往常一样,给前来就诊的患者看牙。 她对干部模样患者说:“叫我看看,兴许找到医治的办法。” 干部模样患者家属飞来一个白眼,末了,还用鼻子“哼”了一声,意思说,凭你还能端好挂钩,连专家都没治好,难道你也不怕掉链子?可是那位干部模样患者,没有理睬,托住下巴,悻悻地走了! 没过半个月,那位干部模样患者又来了。 他仍挂专家号,偏不巧,那位主任牙医病了,住进了医院。 干部模样患者,一脸怒色,对家人说:“妈的,连个挂钩都端不上去,你们牙医都是吃干饭的。” 辛欣没搭言,忙着给患者看牙。她轻轻地擦了擦额头上汗水,抬头看了一眼干部模样患者。很关切地问:“既然来了,能不能叫我瞧瞧?” 干部模样患者家属白了辛欣一眼,心里说,你能看?我们跑到北京求医,牙医手拿把掐把挂钩端上。然而,回到了家里,看到孙女英语考试得了99分,他略微笑了笑,那挂钩又掉了。气得他家属骂了一气又一气:“妈的,啥破牙医呀,连这点小病都治不了,还都是专家呢?狗屁不是?!” 那位干部模样患者,瞪了他家属一眼,意思说,好你个多嘴婆,你就叫辛医生给看看吗? 干部模样患者凑近了辛欣跟前,坐在椅子上,对辛欣说:“我的挂钩咋的了,犯的那门邪,经省里的,北京的牙医端了六次,没等回家,又掉了!” 辛欣打开了工作灯,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像其他牙医一样,轻轻一端,那挂钩就上去了! 临走时,辛欣一再叮嘱那位干部模样患者。 干部模样患者家属很惘然,她也能治好我男人的病?连个“谢”字都没说,领着她男人回家了! 或许是太痛苦了,那位干部模样患者很听话,遵照医嘱做了。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 半个月后,那位患者又出现在牙科诊室。 辛欣看了他一眼,关切地问:“是不是吃了两片扑热息痛?” 那位干部模样患者没应答,皱脸泛起融融的笑。 辛欣像做了件善事一样,连连说:“端上了就好!端上了就好!” 那位干部模样患者仍没走,一是来感谢她,送来一幅字,上面仅写两字:医神;二是非要刨根问底。为何要吃扑热息痛?其中的奥妙在哪里?! 辛欣凑近患者身旁,悄悄说了两句话,连他家属都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从此,辛欣把条幅藏在家里,时常拿出来看看。 丈夫问她:“为何不挂在宽敞明亮的大厅上?” 辛欣没吱声,看着“医神”两个字,抿嘴笑! 不知为甚,来找辛欣看牙的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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