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2日,四川省汶川县映秀镇,闷热,透过云层的阳光依然有些刺眼,空气中弥漫着略微刺鼻的灰尘和消毒水的味道。
两年前,这里曾是“512”汶川特大地震的震中区域;而在9天前,这里两次遭受特大山洪泥石流灾害,映秀新城进水2米,泥石流形成巨大壅塞体,迫使岷江改道。
岷江水奔流咆哮,连同抢险工地上重型机械的轰鸣声、武警水电抢险战士们响亮的鼓劲声,响彻山谷。记者走过连接两岸的铁索桥时,心跳始终和这些声音保持着同一个节拍。
岷江右岸,一道十多米高的截流护堤像一道固若金汤的“防线”,守护着映秀新城。很难想象,就在护堤的原址上,9天前还是猛兽般的洪水和汹涌的泥石流。
静静矗立在防线后的,是一排排、原本在9月底交付使用的安置房,虽然难掩楼体上被洪水泥浆冲刷过的痕迹,但错落有致的格局和鲜艳分明的色彩并没有改变。 这是被淹的新建映秀镇(8月14日摄)。新华社记者 李桥桥 摄
沿着安置房向岷江河上游前行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有几顶帐篷,一个健硕的身影站在那里望着对岸。见记者走来,他腼腆地露出一丝微笑,黝黑的面庞在阳光下有些发亮。
他叫梁明超,今年22岁,是位藏族小伙子,映秀人。
“这里是中滩堡村的桤木林组,我家以前是住在那边的头道桥组。”梁明超用手指着前面说,“今天来这里是过来看看,舅妈就在这旁边做点小买卖。”
梁明超家里原本是四口人,“512”地震时,弟弟不幸去世。现在,他和父母一起暂时在都江堰那边租了房子,干起了汽车修理营生。但是,只要平常有时间,他都会隔三差五回映秀来看看,顺便还能在这边招揽些生意。
洪水袭来的前一天,梁明超刚好在桤木林组这边给人修车,晚上就借住在舅妈家的帐篷里,晚上9点便早早睡下。没想到几个小时后,还在睡梦中的他被村组里人们的喊声惊醒——“大水来了!”
“当时大家都被紧急疏散到我身后面的二台山上了,就是那几秒钟的时间,有的活动板房一下子就被洪水卷走了,我舅舅的那辆新买的‘双桥’汽车也被冲跑了,那阵势太凶了。”回忆起前几天的那段经历,梁明超仍然心有余悸。
记者拍了拍梁明超的肩,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笑着说:“等这边修好了,我和爸妈还是要回映秀来住,这里才是我们的家。”
为了尽快疏浚因泥石流形成的壅塞体、早日恢复映秀的美丽容貌,抢险现场的各路人马已经连续奋斗数日。多位水利专家,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休息,他们依然手拿图纸在堤坝上讨论着抢险方案;机械化施工处的工人们则操纵着机器筑坝清淤;水文监测、地质勘探、通讯保障……所有人员都在紧锣密鼓地工作着。
四川省水利厅抢险专家组的高明军给记者做了个比喻:“现在的工程紧张就像是做沙发,已经搭出了框架,但还不够美观。为了映秀新镇,我们既要首先保证它的安全可靠,同时也还要将堤坝修得漂亮。这样的方案,就不仅是为了应急抢险,而是要为映秀新城做永久性的可靠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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