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一位煤矿安全监察员仍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在病床上争分夺秒……
2010年12月1日晚19时,吉林煤监局辽源监察分局正处级监察专员、副局长刘春权接到辖区一起煤矿事故报告后,立即赶赴现场。井下勘察时,他突感身体不适,腰疼得难以忍受。同事们劝他赶紧升井去医院,但他还是忍住了,坚持工作30多个小时,直至12月3日事故调查结束。
12月4日,刘春权在家休息了一天。
12月5日,刘春权同往常一样,从300km外的舒兰市的家中赶回辽源,开始准备一周的工作。
12月6日下午,由于病情加重,刘春权卧床不起。即使这样,他也没离开工作岗位,一边在宿舍的床上挂吊瓶,一边指导同事审查九台市一煤矿的安全专篇。就这样,宿舍变成了刘春权的办公室。
12月7日下午,在领导和同事们的极力劝说下,刘春权住进了辽源矿业集团总医院。即便在这时,他仍向看望他的同事交代近期几起事故处理及安全专篇审查工作。这时,刘春权把病房变成了他的办公室。
刘春权宿舍里来用当输液架的衣架
12月9日零时40分,由于腰椎间盘突出引发疼痛导致应急性溃疡,胃部突发性大出血,病情突然恶化,57岁的刘春权离开了他热爱的煤矿安全监察工作。
“既然干煤矿了,咱就好好干”
出生于煤矿工人家庭的刘春权,深受父亲的影响。他的父亲曾是长春营城煤矿的一名采煤工人,在一起煤矿事故中死里逃生,成为唯一的幸存者。作为采煤工人的后代,刘春权对煤有着深厚的感情,几乎一生都在与煤打交道。
1972年10月,刘春权从吉林辽源煤校煤矿开采专业毕业,来到原舒兰矿务局吉舒煤矿。当时,作为一名中专毕业生,在单位应该是很吃香的,但刘春权却被分到一个采煤班,成为一名一线采煤工人。他的同学陈胜利回忆说:“我跟春权分到一个采煤班,我当时就想不通,我跟春权说,咱们中专毕业起码也能当个技术员啊,为啥让咱们当个工人啊?春权听完拍着我的肩膀说,大哥,组织让咱们干啥,咱们就干啥。”
作为一名刚走出校门的学生,刘春权知道自己井下工作经验不足,所以他经常请教在一线工作的老工人、查阅专业技术资料,以尽快提高自己的业务技能。在提高自己的同时,刘春权没有忘记帮助自己的同事。一批文化素质较低的采煤工人,在刘春权的带领下都进步很快。而刘春权自己也迅速成长,先后担任吉舒煤矿副段长、井长、副矿长、矿长。1997年大年三十那天,吉舒煤矿二井发生了冒顶,当时刘春权在吉舒煤矿担任矿长,一接到二井发生事故的报告,立即就赶来了。煤矿下午4点就放假了,而事故现场完全可以等开工后再处理。但刘春权看完现场后就对当时任吉舒煤矿二井井长的鲁忠和说,不能拖,明天过来处理吧。初一一大早,刘春权就下井处理隐患,并走在最前面,让同事跟在他后面。就这样,在井下一干就是一天,直到晚上22点才升井。“他总是这样,井下不管什么时候出问题,他只要在矿上百分之百会到现场,而且处理隐患从来都是走在最前面,把危险留给自己。” 鲁忠和说。
由于刘春权业务过硬,是全省煤炭行业公认的技术专家,2000年10月,在原舒兰矿务局生产经营总公司担任副总经理的他被调到吉林煤矿安全监察站工作。由于吉林监察站刚成立,人手少,工作累,而且工作条件也不好,就1辆执法车。去煤矿现场执法时,刘春权都是坐火车、大巴车。有时候,没有车能直达煤矿现场,路途短的,刘春权就走着去。但有时实在太远了,刘春权就坐着小三轮去煤矿现场。就这样,不管暑九寒天,还是刮风下雨,刘春权从没有因为困难而退缩过。身边很多人都不解地问他:“你从车接车送的煤矿公司副总到条件这么艰苦的监察站工作,风里来雨里去的,图啥啊?”刘春权笑呵呵地说:“工作总要有人干的,我当初毕业挖煤时也没有车啊。”在担任吉林煤矿安全监察站科长、副站长期间,刘春权平均每年跑基层12万km左右,年出勤率达320天。
刘春权在煤炭系统一干就是近30年,很多人都知道他。在吉林监察站工作期间,内蒙一家煤矿找到他,想请他到矿上工作,并许诺年薪30万。刘春权不加思索地就拒绝了。私下里,监察站的同事问刘春权,拒绝了这么优厚的待遇,你觉得可惜不?刘春权说:“组织上既然安排了我做这个工作,我就服从。既然干煤矿了,到哪儿都是干。组织上也挺器重咱们的,咱们就好好干吧。”
上任不到4年却干了5年的活
2007年3月,刘春权调到吉林煤监局辽源监察分局正处级监察专员、副局长。近4年的时间里,他白天下井,晚上研究业务,几乎每天都工作到晚上22点,累计加班2200多小时,相当于多干了1年的工作。
自从进入煤监队伍以来,刘春权坚持到矿必下井,每月入井十五六次,辖区每个矿井每年都监察二三次,有的重点矿井甚至每年要去监察五六次。刘春权常说,只有辖区煤矿安全生产形势稳定好转了,地方经济发展了,煤矿安全监察机构的职责才算尽到了。近4年来,刘春权带领分局全体监察人员平均每年监察矿井200多矿次。
为确保监察工作有实效,刘春权大力推行集中、剖析式监察及夜查等监察方式、方法,要求监察人员做到“监察”一矿,“剖析”一矿,“诊断”一矿,对查出的问题,盯住不放,跟踪落实。在2009年的集中监察执法活动中,刘春权要求分局的监察人员每到一矿,都要对照预案上的内容,根据监察员人数将大家分采掘、防治水、机电运输、一通三防等专业组进行检查。升井之后,各组将监察情况与陪检人员逐项沟通,在对方无异议的情况下出具现场监察笔录和现场处理决定等执法文书。就这样,刘春权带领同事上午下井,下午查资料,晚饭后召集各专业组开会,研究处理意见,每日工作结束时,基本都是晚上22点以后了。
2007年12月一天夜里,刘春权带队对辽源市一乡镇煤矿进行夜查,发现该矿副井(排风井)和地面主要通风机出口处冒浓烟,经测定CO浓度高达0.1%。他迅速反应道:“井下肯定着火了!”刘春权立即通知矿里有关人员和矿山救护队组织救援,同时下令撤出井下作业人员,协助矿方组织人员撤离现场。由于采取措施及时果断,井下28名矿工全部安全升井,避免了一起重特大事故的发生。
“谁阻碍监察谁将受到法律制裁”
刘春权的家人、同学、同事都知道,他从不以权谋私,也从不因为和谁关系好监察时就会给谁留情面。
每到年底,刘春权都会嘱咐妻子:别收人家给的东西。刘春权常跟同事说:“别看我们现在有点权,煤老板都来找我们办事,但要是真出点事,煤老板对我们不会客气的。”
2008年5月,刘春权到九台市某煤矿监察,发现该矿存在严重安全隐患,对该矿予以停产整顿30天的行政处罚。该矿知道了他的小女儿刘晓慧就要毕业了,托同学给他家里送了2万块钱,并许诺在省城给刘晓慧安排工作。刘春权知道后,谢绝了该矿的好意,并在同学的陪同下退回了2万元现金。刘晓慧毕业后在家待业了一段时间便去深圳打工,期间女儿曾给父亲打电话说:“爸,我在深圳打工离家太远了,你在煤炭系统工作了这多年,能不能找你同学、朋友给我找个工作啊?”而刘春权告诉自己的女儿:“我只是一名煤矿安全监察员,因为组织的信任,才有这个职位的。你不能因为父亲的关系,就沾沾自喜。”直到现在,刘春权的小女儿刘晓慧,仍只身一人在深圳打工。
2008年8月的一天,刘春权带队对一煤矿进行突击监察。心中有鬼的矿主说,提升绞车出故障了,不能运行。刘春权马上来到绞车房,很快找到了问题,排除了人为故障。下井后,在一掘进巷道内发现了一临时密闭墙,墙内有木垛,墙外有多台设备,十分可疑。刘春权询问密闭作用时,陪同检查的矿方人员说不清楚。在确定这个密闭是为了隐藏作业地点,逃避检查的情况后,刘春权要求随行人员立即打开密闭察看,一条掘进巷道已经向前延伸了20余m,没有采取任何通风措施。矿方陪同人员忙陪着笑脸说:“我给你磕头了,你不要再查了。”刘春权说:“谁阻碍监察,谁将受到法律制裁!”面对违法事实,矿主无言以对。升井后,刘春权立即组织人员按照有关规定严肃予以了查处。
刘春权任辽源监察分局副局长3年多来,查处了各类违法案件70多起,没有一起因为说情、受到恐吓和威胁而不查处的。
家人眼里的“工作狂”
在同事眼里,刘春权是一个孝子;在家人的眼里,刘春权就是一个“工作狂”。
刘春权的老父母正看着相册里的儿子
刘春权在调到吉林煤矿监察站时,只给组织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每2周能回一趟家,看看家里的老父老母。由于工作性质,刘春权很少回家,一到家总是陪着父母唠唠嗑,去市场给父母买些吃的、用的。
由于长年工作在监察一线,下井升井常常没有一个准点,刘春权经常是早中饭、中晚饭一起吃。时间一长,就落下了胃病、颈椎病等,特别是腰椎间盘突出的毛病,每次发作起来,他都疼得满头汗珠。有时在家休息,刘春权的腰疼得直出汗,他父母就心疼地直说:“你就不能休息下啊!”但是刘春权知道,他肩上的责任不允许他休息。
不管腰疼得多厉害,刘春权都忍着,照常工作。同事们都知道,腰疼的时候,有2样东西对他很重要,一个是磁性腰封,另一个就是宿舍的衣架子。刘春权腰椎间盘突出的毛病,时常发作。白天外出下井检查工作时,他腰封不离身;在单位办公时,腰疼得受不了时,为了不耽误工作,他就让社区诊所的医生到宿舍来用衣架当输液架给他挂一瓶液。虽然从宿舍到社区的诊所只有2min的路程,但刘春权却连这2min都舍不得浪费。
直到生命的最后,刘春权仍紧盯煤矿安全工作……
编辑 吕楠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