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著名的岩友\攀登装备供应商贾贵廷老师--请没爬过岩石的同学猜他在干吗?

青山、沙漠、冰峰、森林、峡谷、河流、瀑布、岩石、大海、天空、洞穴……户外者行色其中，滑雪者、攀岩者、登山者、漂流者、潜水者、徒步者、探洞者、滑翔者，芸芸探险者、行者，他们以滑翔伞、登山绳、帐篷、漂流舟，在大自然所赐予的舞台展现、享受他们的创造、发现以及休闲，这是户外运动的大观。

    “亚文化”？一谈这“学术化”的名词，脑子里第一反应概念是颇有“争议”的李银河老师的《同性恋亚文化》、《虐恋亚文化》。

    登山者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山地雪路上，寂静的山头只能听见脚踩着雪发出吱吱的响声。

 

一 亚文化 

 

    1950年，戴维.雷斯曼（David Riesman）提出大众文化与次文化（亚文化）之差别，亚文化被解释为“具有颠覆精神”。他认为，大众是“消极地接受了商业所给予的风格和价值”的人，而亚文化则“积极地寻求一种小众的风格”（在当时欧美表现为热爵士乐）。于是“听众……操控了产品（因此也操控了生产者），就如同产品操控了听众一般”（Riesman ，1950年）。

 

    所谓亚文化（subculture）是指在某个较大的母文化或主流文化中，拥有不同行为和信仰的较小的文化或一群人，亦称次文化、泛亚文化。亚文化和其它社会团体之间的差别，在于他们有意识使自己的服装、音乐或其它兴趣是与众不同的。如果户外运动尤其中国户外作为亚文化存在，那么其标志就是迥异传统竞技体育、旅游等活动的“户外运动”。

 

    历史与现实中，几种典型的亚文化形态表现为单身亚文化、青年亚文化、垮掉的一代、极限运动文化。最后一种在欧美表现更为“成熟态”，如纹身、滑板、攀岩、街舞一族。西方，如果谈到整体的、广义的户外运动，也就是以徒步、野营、山野休闲及探险活动为主体的，这样的户外文化在西方其实已经是一种主流文化了。但就一些历史并不久的户外运动小分支，如西方攀登者把攀冰运动称呼为ice climbing subculture，也就是“攀冰亚文化”，抱石（Bouldering）也是一种亚文化小分支。

 

 

                                                   Parkour跑酷

 

 

    文化学术分类罗伯逊将亚文化分为人种的亚文化、年龄的亚文化、生态学的亚文化等。如年龄亚文化可分为青年文化、老年文化；生态学的亚文化可分为城市文化、郊区文化和乡村文化等。由地亚文化是直接作用或影响人们生存的社会心理环境，其影响力往往比主文化更大，它能赋予人一种可以辨别的身份和属于某一群体或集体的特殊精神风貌和气质。户外亚文化似乎是介于体育、旅游、环境与生活方式方面的一个划分，牵涉领域颇为广泛。简言之，是人与自然交融的一个文化范围。

 

    一个文化通常包含了很多个次文化/亚文化。 亚文化和其母文化有很大一部分是结合在一起的，然而在某些特别的面向上，两者之间就会有极端的差别。亚文化和其母文化有很大一部分是结合在一起的，然而在某些特别的面向上，两者之间就会有极端的差别。某些亚文化的差异在到达了某个程度以后，会拥有自己的名字。著名的爵士乐与摇滚乐都曾经是西方历史上的亚文化，但随着专业人士与文化学者的不断介入，它们到后 来都成了主流文化。昨天的亚文化可能就是今天的主流文化，今天的亚文化可能就是明天的主流文化。所谓主流文化其实往往是在吸收亚文化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

 

    传统文化领域，如音乐，在70年代的西方，摇滚音乐还是一种亚文化状态，但如今已发展为主流文化、母文化。从社会学角度分析，当一个亚文化成员“即使没有任何其它人在场，也会聆听某种音乐时，他是在一种想象‘他人’在场的脉络下聆听音乐的——他聆听音乐常常是为了要去和那些‘他人’建立起关系。他对大众媒体的观感受到他所隶属的同侪团体所形塑。这些团体不只是在为音乐分高低而已，他们是以一种更细腻的方式，在为团体中的成员选择他们会在音乐中‘听到’些什么。”

 

    在户外运动、大自然运动/旅行领域，沙木尼、西雅图、英国登山者、意大利阿尔卑斯攀登文化等，这些都俨然是一个个地域形态的攀登户外的“亚文化圈”或标识。从学术理论角度来讲，他们都有一个“风格”，代表这个攀登文化圈的一种形态。亚文化风格与主流风格不同的地方在于，亚文化风格是刻意被“ 罗织 ”（fabricate）出来的，带有“ 被建构性 ”，不同于主流风格的传统性。这些风格不仅是表面上的建构，也是一种宣示；它反驳了多数共识的神话，打断了“常态化”的过程(Hebdige, 20050)，从而得知，亚文化的意义不只是运用拼凑、挪用等的手法，进行再创造的一种生产方式而已。不过，亚文化的收编同时也表现该文化领域的死亡及再生，更显现亚文化不仅仅影响了自身的团体，同时也对‘主流’产生莫名的影响力。

 

    户外运动的亚文化（在中国为“中国户外亚文化”，在西方为攀冰等亚文化），它属于户外运动这一领域，也就是户外者或登山、攀岩这一集体所特有的观念和生活方式，这一种亚文化不仅包含着与主文化相通的价值与观念，也有属于自己的独特的价值与观念，并构成亚文化等都是这种亚文化。亚文化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是总体文化的次属文化。一个文化区的文化对于全民族文化来说是亚文化，而对于文化区内的各社区和群体文化来说则是总体文化，而后者又是亚文化。

 

    从这一理论出发，广义的户外运动在西方很流行，表现为几乎每个家庭都有户外野营、徒步、轻度攀登与探险，这就是母文化意义上的户外文化。而以极限运动、技术体力要求高为标志的攀岩、攀冰，就是亚文化了。

 

    在中国，一个最大区别是，母文化与亚文化一起随着中国户外发展一起诞生和发展，还难以区别其中明显差异。简而言之，就是中国户外文化的整体形态，甚至都算不上亚文化的状态，其内部细分支如攀登、滑翔，更是萌芽状态的形式，还不能象西方已是比较成熟的“亚文化”状态。

 

    如今的西方户外运动已是母文化，尤其北美、法国等，已经是一种主流文化。每家男女老少自小都有玩登山、攀岩、自行车什么的，看看环法、滑雪、攀岩这些商业和爱好的普及、文化传媒就知道户外运动在西方已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在其母体下，攀冰、滑翔等属于亚文化，而攀岩似乎已成了“主文化”了——因它很流行，但又贯穿于户外整体。而在中国，户外运动整体还是亚文化——但它的母文化是什么呢？是改革开放以后的旅行文化？是青年探索文化？是新生活的休闲文化？

 

 

 

 

    中国户外亚文化，西方户外母文化……似乎还曾未有专业的社会学学者来研究这一题目。笔者从自己浅薄的社会学知识出发，抄东抄西地认为，中国户外亚文化以及西方户外母文化，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内质。而在中国，尤其是“中国户外亚文化”，它作为一种亚文化（subculture），有它独特的游离于主流文化的特征；而中国户外人群，是一个独特、有趣的亚文化群体，具有独特的行为规范和方式。而母文化呢？或许在中国来讲，就是体育文化、旅游文化和中国休闲文化吧。似乎谁也难以寻找这母文化的踪迹了，因为我们的一切都在萌生中。因为中国户外亚文化，还处于一个“春芽”状态期。

 

二 所谓中国户外亚文化

 

 

    中国户外亚文化，就是中国户外人群即中国的岩友、自驾友、“驴友”、伞友等群体，参与户外运动领域所展现出的“文化形式”。这是指在中国社会体育、旅游、旅行、生活方式的这个较大的母文化中，拥有不同行为和信仰的较小的文化或一群人。

 

    为什么要把中国户外文化称呼为“中国户外亚文化”？

 

    这一表征及定义，首先在于其所谓文化载体及承载人群，还局限在一定的社会范围内，并不普遍和普及。首先看户外群体，如果以户外运动形式分，有攀岩群，登山群，滑翔群，自行车，滑雪，还有公益群（户外爱好者对环保、教育的支持，尤其对西部山区），而这个人群中，最大基数一群是旅行、野营、徒步及低海拔登山，也就是我们常见的“驴子”或“驴友”。而以地域来查看大局分布，主要集中在沿海比较城市、省会城市及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人群，城市文化的大背景，提供了相对便利的现代文化交流条件，城市人群更易获得信息和咨询，接触、学习、尝试户外运动，在这样的交流中，他们逐渐形成了自己的人群特点，自己的活动和“文化风格”，也以户外运动的形式，把他们“凝聚”成一个特有的人群。

 

    但并未普及到全社会，不象传统足球等竞技体育文化，后者可谓是一种主流文化或母文化，也不象旅游母文化，覆盖面涉及到各种年龄阶层的人们，覆盖地域更广。

 

    而 “中国户外亚文化”的人群载体，基本显示了这样的特点：多为青年人，大多为城市青年，主要以网络为交流工具，在户外项目层、地域层进行融合，如攀岩人群形成了自己一个群体范畴，北京的岩友圈往往也熟悉广东、武汉等地的岩石资源和攀岩者。在地域一层，往往“驴友”形成了自己的“圈子”，活动形式多以低海拔登山、徒步野营等为特征。

 

                                             滑翔伞国内玩耍的人很少

 

 

    “亚文化”的行为与信仰上，往往表征为语言文字、项目活动、表达媒介与载体。而中国户外人的特有的语言文字、行为方式是什么？而规模、特征、历史变迁及其社会处境又是什么？

 

    首先联系到网络。绿野、磨房等网站，这是众人所熟知道的中国户外驴友的网站……这倒是目前已发展成熟的站点，已凝聚和吸收了大量的驴友，各类旅行、户外攀登照片与文章，以及网络站点所组织的各类活动，甚至在一定范围内都有了社会影响力。

 

    追溯“中国户外亚文化”的历史，在20世纪80年代，首先基于民族主义和爱国热情的“长漂”等活动，杨勇等群体是那个时代的代表者，但还不能称为亚文化，毕竟参与的项目在那个时代显得非常独特，参与人群也非常少量。或只能是“中国户外亚文化”的萌芽期。

 

    “亚文化”的发展期首先要寻求于信息的传递渠道，没有信息交流，就难以产生一个亚文化人群的基本载体。随着社会发展与科技进步，Internet出现了，它适时而便利地并成功地承担了这一角色。拿笔者的经历来说，在1999年3月某天一夜未眠——我发现了山野论坛。这是国内最早有影响力和普及力的登山论坛，看着先行者MH、独行马、北西南东等若干人，在网络上记载过程——那时比如说玉珠峰，有冰川和雪，拿了冰镐、住着帐篷，给人感觉是一种很新奇、很有趣、很有吸引力的事情。

 

    与我有着同一表征的青年们，也在这个公开平台上受到启发。他们也对世界充满好奇与探索，而那些登山故事、探险图片等具有轰动效应信息资料，突然之间被完全的不同的景象代替了，从以往的少量的纸、电视媒介传播的海量的互联网络上，青年们发现参与登山的先行者，不再是有着“国家”“干部”“运动员”等“出身”的人——这些出身，在当时的社会心理角度，看起来甚至比高考还难。而现在，有着类似家庭、教育和经济背景的人，他其貌不扬，也可能是个工程师、公务员，他甚至拿了一个冰镐登上了雪山！

 

    互联网给户外运动带来了什么？

 

    在“中国户外亚文化”意义上，它带来了文化知识的大众化与普及，也带来了思想的民主化。在登山与探险，因它而得到广泛的知识普及——山峰资料，技术普及，地理知识普及以及伴随的自助旅行，也就是互联网实现了登山的草根化。尤其最重要的是，它把孤独个体联合起来。而在网络形式上，首先是BBS的力量——公开论坛的特质决定了这一点互动交流。在中国1996年网络开展之前，体制内的登山运动队员（大队）是一种参与，学校社团是一种。而民间的社会青年却很少，那些其他职业中人、公务员、工人等就难以参与。最初的几个标志性论坛为“山野论坛”，当时还有找到啦冒险论坛等，同时伴随的是偏重旅行的“新浪旅游论坛”，在民间社会流行的“驴坛”“驴”的词语，也从那时开展起来。之后，新的网络站点、论坛在各城市地域下发展起来，数量乃至以千位数计。形式上更加多元化，不再只仅是大门户站点的论坛，更多的是俱乐部的网络站点、旅行商业公司、自发爱好者群体乃至个人站点，及其BBS。随着时间变迁，一些网络单元稳定发展下来并到今天，如深圳磨房、北京绿野以城市地域性的网络形式，固化了一拨户外爱好者，而在2003年之后期，也有了一些8264等站点。

 

    网络的力量在于：开放信息与资料，提供革命性的自由空间。互联网打破登山的想象中罗曼蒂克或童话故事，给中国新青年们，提供了追寻个人体验及梦想的一个开放平台。在登山这一层面，互联网打败了传统的电视、电影、报纸，因为中国新闻记者们在此方面也依然是幼儿园的孩童。但以后，还应该继续保持多元化时代——必须有电影这些作品。而网络毫无疑问是最广度的一种形式——在媒体和交流方式上，提供了互动与交流。以前杂志只是书与人交流。现在有了人与人交流。而其他的形式也是将在网络带动下继续走向成长和变化……攀登技术领域内是自由攀登的风气引导潮流，而在攀登公共交流平台上，网络也将继续引导潮流。网络改变了中国登山，网络改变了中国户外运动。

 

 

                                          攀冰在中国还很另类

 

 

    LZ，也就是“驴子”的网络代称，现在这一词语已突破了“户外运动”的领域，成为网络社会的一个词语，它后面所代表的文化符号是：网络、青年、好奇。但他并不一定参与户外运动。但这已说明，“户外亚文化”改变了社会主文化也就是母文化“网络文化”，LZ已经是一种新知识网络青年的定义词。

 

    中国户外亚文化还在发展中。从户外自身规律上讲，或从亚文化的成果载体上，虽然这些年有户外青年拍摄照片、撰写文章，拥有户外杂志，也有DIY形式的媒视作品，但在文化成果上，并未形成一个“商业化”的效应。亚文化的成熟标志之一，就是文化成果上的市场化、商业化。而目前，也只是户外装备、户外工具才有自己的一个封闭型市场。

 

    但这些年，中国登山协会及民间力量，已自我发起了多起户外节的活动，虽然从规模和影响力上还不能说影响全社会，但在中国背景下，已难能可贵。如户外集会、户外节日等集会性不多，有白河攀岩节、西藏登山节、中国登山协会举办的登山大会等，但数量仍旧不多。而影视作品非常少量，仅仅集中在攀岩、登山的少数作品。

 

    对于普通中国民众来说，雪山之梦遥远吗？户外文化的参与难吗？中国国家登山运动管理中心李舒平老师曾撰文“你天生就是登山者”：“面对山和登山，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选择，在登山中去寻找和实现属于自己的健康、快乐、成功、喜悦、磨炼，去实现自己的各种追求与梦想。一个人无论是四体健康，还是身有残疾，无论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对于山和登山，都是有权力去向往的……大山对每个人都敞开宽广而博大的胸怀，你天生就是登山者……”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登山者。就拿具体的雪山攀登来讲，没有什么样的人有登山特权”，登山在现今的经济环境下也绝对非“ 贵族运动”、“有钱人的运动”，登雪山在理论上人人皆有可能。。钱不是能左右一切的，登山的最大门槛在于心理认识观念——你确信自己爱雪山吗？你能走出自己对自己的成见吗？这之后，是需要了解基本雪山攀登知识了，逐步开始技术入门，个人努力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

 

    从户外文化、社会效应讲，对比西方，而在欧洲、北美，登山人数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增长，这是发生在二战之后，而在此前登山是只有那些可以整个夏天付给向导昂贵工资的富人们才能从事的活动。其户外运动的普及，也是二战之后。但不管怎样，户外运动包括登山、攀岩、水上及空中飞伞等运动，在西方变得越来越大众化，在1950年以后，甚至学校的学生（只要可以承受某些牺牲），公务员和手工业工人，只要他们喜欢，都可以参与进来。这是在欧洲发生的情景，只是他们的时代早了60年。他们的驱动力是多种的：登山及户外传统，而战争后登山这一事情的“体育运动化”造成普及，社会经济进入平稳发展期……

 

 

                                        美国人习惯全家外出户外运动

 

 

    而中国，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网络打开了我们的世界，在窗口那里，我们发现了雪山。同欧洲旧有的阿尔卑斯时代比：中国户外和登山的一个社会互动大平台，则是互联网。

    中国户外亚文化的规模，从人群角度来讲，全国目前估计有100万人参与“户外运动”，专业、商业从业者大约为6-7万。目前，户外亚文化的社会处境似乎是比较好的，作为和谐社会的新表现形式，户外亚文化在政府政策、国家和社会支持方面，还是有着一个比较宽松的环境。而户外亚文化作为一种青年文化的形式，也在给中国社会增添着年轻、活力、新观念的某种推动力。但总体上，中国户外亚文化还在一个春芽时期。当大量的亚文化载体以质量和数量在中国社会传达影响力时，当登山电影、户外节、户外文化活动集会大增量时，中国户外亚文化就成熟了。

 

 

    在法国、美国、新西兰，常能见到各类形式的“户外文化节”，在一个城市、在一个地区与国家，如象西雅图，每年至少有千人以上的文化集会活动达10个以上，其大部分为一年一度的活动，而多数活动提供食物、音乐、绘画、手工艺品、儿童活动，其表征是户外大自然环境，往往渗透了野营、徒步、竞技攀岩及城市极限运动（如滑板、花式篮球、街舞等）。有些活动往往就直接是攀岩节、攀冰大会、滑雪节等。这是户外亚文化突破“亚”，成为社会主流文化的表现。而其亚文化的内部分支，也仅是攀冰这些比较“少数”的运动。

 

    西方世界，整体户外文化已是母文化，而一些极限运动项目才是亚文化。如著名的加拿大国家公园“班夫公园”，它成立于1886年。中国户外者现在大都已了解了每年一度的“班夫户外文化艺术节”（山地文化节）。Banff Mountain Festival（班夫山地户外文化节），设立项目已非常丰富多元，有滑雪集会、雪冰竞技运动、户外文化艺术作品展、山地摄影大赛、探险影视作品大奖赛、山地探险奖等多类活动。而“班夫户外文化艺术节”被戴上户外、登山运动色彩的，是开始于1975年，John Amatt、Chic Scott两名加拿大著名的登山探险家萌生了创办一个登山主题活动的念头。受到始创于1966年意大利图兰朵登山探险电影节的影响，两个人决定在所在地－加拿大艾伯塔省的班夫开创一个类似的活动。他们希望活动能成为户外运动爱好者的休闲娱乐方式，同时也为探险电影创作者提供一个向世人展示作品的平台。翌年10月31日，第一届班夫山地电影节一经推出即获得了强烈反响，山地文化的传奇由此传唱至今。

 

    而今，班夫中心是全球著名的文化艺术交流和继续教育基地。作为该中心的主要活动领域之一，山地文化节节致力于弘扬山地文化所蕴涵的创造性和探索精神，并已成为世界最重要的综合山地户外文化活动。

 

    如2005年Banff Mountain Festival（班夫山地户外文化节）的重要组成部分—2005 Banff Mountain Photography Competition（班夫山地摄影大赛），就有24个国家的，超过2600个作品参与角逐。主办者希望通过活动的举行，开发户外摄影师的创造性和探索精神。有趣的是，其中许多作品的拍摄地都在中国。比如一幅拍摄于西藏纳木错边的经幡照片获得了大奖……这些拍摄于世界各地的照片表达了户外摄影师们用相机推动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决心，也给予年轻的中国户外摄影一个理念：任何让人激动的作品背后都有无穷的想像力和创造力……

 

 

 

　　获奖者Mead Norton 说“纳木错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咸水湖，是中国西藏三大圣湖之一。每年数以万计的香客从四面八方来转湖祈祷，并供奉了许多经幡和哈达。我第一次前往西藏旅行时，就对这种朝圣着了迷。在湖岸边我住了四个晚上，我能感觉到神秘的气氛笼罩在湖上。”

 

    而2006 年度班夫山地电影节最佳登山电影——《Sur le fil des 4000》，展现了攀登中的生死和大自然的无比壮美。“讲述的故事是攀登者Patrick Berhault的真实写照。在他的身上充满了理想主义和激情幻想，他最后的挑战以悲剧性而结束。但摄影师却敏感地把攀登者的激情理念，追逐极限耐力和攀登中的人际关系融合在一起，向全世界的观众们表达了对自然环境的热爱和倡导攀登文化。

 

其表达的记录内容是：2004 年3月1 日, 法国攀登者Patrick Berhault和Phillippe Magnin开始了他们生活中最宏伟的攀登挑战,计划在80天中连续攀登阿尔卑斯82座海拔4000米以上的山峰。法国摄影师Gilles Chappaz跟随两人拍摄了全部经历，Patrick Berhault是法国最全面的攀登者，从高海拔山峰到攀登大岩壁，在斯洛文尼亚到法国地中海开过无数新路线。80天中连续攀登阿尔卑斯82座山峰的行动 在第59天因Berhault意外事故而中断。

 

    户外文化在加拿大、在西方已表现为成熟的母文化，作品、文化活动作品众多而高质量，但最核心的特点，是已渗透到当地人的商业生活中。如班夫公园，充分发挥公园的商业价值，一直是这个国家公园的特点：不断开发旅游点、修筑公路、规划城镇、伐木、采石、开矿，甚至兴建现代化滑雪场。但后来，公园管理者逐渐认识到用严重干扰自然的办法来吸引游客，有悖于国家公园的原则。因此，取消了其中的动物园。现在，加拿大已经用法律的形式写在国家公园的条例里：“国家公园是加拿大自然遗产的组成部分，应该作为一种传统的财富永远保留下去，以便使现在和未来的加拿大人都可以享受到这些与众不同的未受干扰的自然景色。

 

    在西方，攀冰活动还是一种亚文化subculture，它从属于户外母文化这一大主体，集中在少数攀登活动爱好者身上。而在中国，户外文化还处于“亚文化”发展状态，这和中国社会背景、发展状态、历史是分不开的。

 

     而攀岩与登山，在西方是接近于母文化但已突破了“亚文化”发展状态，如瑞士，平均每不到2个人在其一生中都有过雪山攀登经历，法国平均是2.5人都有过攀岩的活动。在这样大的人群基础里，也涌现了很多的文化人物代表。户外人物，户外明星——这也是户外文化、户外亚文化的一种社会符号。

 

    比如法国的Patrick Bérhault ，他的户外文化可以说也就是他的生活。他有着迷人的个性，自己的满足和自由。他不但是法国最好的全能阿尔卑斯（alpine ）攀登者之一，也是法国最好的攀岩者之一。1988 年出版的关于登山、攀岩中名人 的书“top 30”中可以表现他的声望。在那个排名中，他位于第二，在Partrick Edlinger 后，而 Reinhold Messner 排在第六。  “适应岩石和环境通常是Patrick Bérhault 认为攀登最重要的意义之一。一些攀岩者为自己的需要而改变岩壁的自然状况，这会有损攀岩的动机。我们应该以尊敬的态度对待岩壁和环境，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做的。” Patrick Bérhault说。

 

    而在美国的德州公园和野生动物中心，也有一年一度的Texas Parks and Wildlife Expo(Austin)博览会在举办，其全部活动在室外，内容有亲自动手活动，演示和德州户外工坊。这是户外明星、户外参与人群展示自己才华的好机会，也是户外商业机构（公司、组织）交流和拓展市场的机遇。而对于社会大众来说，要获得打猎、钓鱼、露营、攀岩、山地骑车、划船、自然摄影和德州野生动物方面的知识和技能，这是个好机会。

 

    世界上最著名的户外城市是哪个？

 

    沙木尼、班夫？前者只是个城镇，后者只是个国家公园。对于熟悉西方户外运动、探险大观的人来说，这一“最著名”的称号无可争议地应放在美国的“西雅图”上。这是户外文化或大自然文化的人类城市结晶：人与大自然和谐共存，而人类的户外运动探索，在追求生活艺术的层次上，有机而完美诞生了一个城市文化的精华。西雅图是华盛顿州的一个城市，以著名的印第安酋长西雅图来命名。攀岩，登山，攀冰，远足徒步，漂流，观察野生动植物，丛林探险，探洞、飞伞，海上探险，等等，这花样繁多的户外运动，可以说，每天都渗透在西雅图人的生活中。包括现代户外及探险装备的公司，西雅图设计与制造也是最著名的标志。即使在美国还有内华达、科罗拉多一些也有户外特点的地区，但从丰富性、规模上来说，西雅图是独一无二的。

 

    在北美，在德国，在西方国家，这样的城市、地区、人物、户外文化集会、童子军、户外节、书籍与影视作品层出不穷。

 

    当中国户外亚文化突破“春芽期”，那么这些社会活动形式也是其社会标志。

 

 

 

户外亚文化的价值观

 

    文化不是为了创造文化而存在，它的逻辑推动力在于民间内部的自我成长，外在目标、刻意推动和社会及政府力量，或对它有影响力，甚至可以大幅度发展或阻绝它，但不能诞生它…….户外亚文化的发展，在于人群自我的内部力量。

 

    凝结这一户外人群的是其内在的文化兴趣：攀岩、登山等户外运动。从社会学讲，也就是文化兴趣表达为其户外亚文化的价值观。正是在其价值观的驱动下，中国户外亚文化将有自己独特的发展，即使谁也说不清楚它的未来。

 

    看看中国户外亚文化的人群载体：中国登山运动员及协会的工作者们，竞技攀岩运动员，北京、广东的攀岩者们，阳朔，西藏攀登者……而最广大的则是驴友们：徒步野营爱好者，自行车爱好者，有自驾者，有网络写手们，翻译者……中国户外亚文化的价值观或许难以把握琢磨，或难以用清晰轮廓概括。但他们的共同观点可以统一为：团队、网络沟通、环境保护主义、探索中的户外艺术作品……

 

    在此，我仅只想尤其探讨其中的“环境主义”。在写作这一“四不象”文章（非学术、非社会论文、非调查、非陈述）的同时，中国四川大地——这是中国户外运动爱好者最珍爱的大地，正承受着梦魇的灾难，那地方的人民在承受着苦难，而全中国人都也在用爱、行动一起携手而行。在这一灾难的背后，我们可以看见地球地壳的魔影，地震或许把“环境”的沉重话题又以死亡的血影，呈现在中国人面前。这也是中国户外者所不得不面对的话题。

 

    不妨先从更发达的西方谈起，同样是在户外文化绚烂多姿的加拿大，拥有美妙绝伦自然与户外人文的班夫公园，他们也面对着环境话题。在近年来，和世界其它地方的民众一样，加拿大人也越来越关注文化多样性的流失，对地球环境、自然退化和灾害、环境保护的担心，也有政治和宗教表达的畏惧以及严峻的环境状况。这10年以来，每年的“班夫山地户外文化节”都以各样的文化形式，来集会人群讨论这一话题。比如近年，最引人注目的是全球视野电影节，给人们带来以这些热点问题为主题的高品质、深刻的纪录片作品。电影节提倡将纪录片视作一种激励性的艺术形式，一种可以提升公众意识的工具，和加拿大人沟通的新媒体平台。其纪录片多以户外自然事故、环境问题、人与地球的冲突为主题。甚至象《最后的猎人》、《难以忽视的真相》等一些准商业自然主义大片，也进入到户外者的电影屏幕。

 

    同样在美国，在1851年，美国政府要求以15万美元买下印第安人200万英亩的土地。印第安人西雅图酋长发表了演说：　“我们印第安人，视大地每一方土地为圣洁……大地是我们的母亲，绿意芬芳的花朵是我们的姐妹，鹿、马、鹰是我们的兄弟，山岩峭壁、草原上的露水、人身上、马身上散发出的体热，都是一家子亲人。……若卖地给你，务请牢记，务请教导你的子孙，大地是神圣的，湖中清水里的每一种映象，都代表一种灵意，映出无数的古迹，各式的仪式，以及我们的生活方式。流水的声音不大，但它说的话，是我们祖先的声音。　……若卖地给你，务请记得，务请教导你的子女，河流是我们的兄弟，你对它，要付出爱，要周到，像爱你自己的兄弟一样。……大地的命运，就是人类的命运，人若唾弃大地，就是唾弃自己。”“我们确知一事，大地并不属于人类，而人类属于大地。”　

 

    这篇演说激发了人们对大自然的热爱，促进了美国各民族共同保护大地和自然的行动。而这个城市，从此以西雅图命名。那中国户外亚文化的价值观的核心，也就是一个字“爱”——这是所谓的人与自然的普世价值观。

 

    爱自己、爱同胞，爱山野，爱大地与大海，爱河流，爱自然……

 

    从老一代的爱国主义的珠峰攀登，到今天白河青年们的岩石作业，这一切都是人们心中的情感与价值观的驱动，正是心中的某一坚定情感，使中国户外运动者不止是一种单纯的体力体育运动，而更有一种文化、人文的关怀。虽然，我们今天还没诞生一些出色的户外艺术作品，但中国已经有了春芽……

 

    中国户外亚文化，今天俨然是城市文化的户外代表。户外运动使我们享受大自然给予人们的无穷魅力和震撼，还可以加强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理解和信任。当我们在野外去健身、休闲、娱乐、观光，当我们登山、攀岩、徒步、漂流、探洞、溯溪、速降、溜索、滑翔、探险、穿越、野营、野炊等等，这一切积极、健康、快乐、真实、团结、协作、自然的生活方式和理念，在无形中改变了上一代人，也改变着我们这一代人。当奥运会火炬在珠峰顶上传递的时候，火炬已经不只是一种体育精神，还有着一种爱国主义、人类和平的美好愿望。但值得骄傲的是，这是登山者们最后以图腾、象征的形式，把它带到了地球的最高顶点。而户外者们，也正在把这种精神与“意义”传播给中国社会大众，传播到全世界。

 

 

 

    户外亚文化，是户外者、登山者、攀岩者，是中国户外人群，在描写、磨练着自己的心灵。在描写心灵的同时，和活在这个同时代的人们共同分享勇气，分享活下去的幸福，分享光明，分享和苦难斗争的勇气。再进一步讲，上一代中国登山家，他们把这种价值观传递下来，而我们这一代人，还要继续把这些都真实地告诉我们下一代的孩子们，传递下去。不仅仅是语言，不仅仅是文字，不仅仅是行动，还有激情、还有国家精神，还有艺术探险精神。

 

    最重要的是，还有对大地、对大地和山野中的同胞同类的关爱。

 

    设想当中国户外亚文化发展成熟，甚至成为“主流文化”。那么，户外运动已在社会行为上，已并非少数人的探险行为，它将包含了各种形式、各种层次的项目。走出户外，融入自然，锻炼身体，净化心灵，每一个人，只要愿意都可以选择这样一种生活方式和生活观念。

 

那么我们所推崇的户外探险精神，我们所推崇对大自然、雪山、河流的尊重、保护行为，将继续传递下去。那么，在喜马拉雅山，在横断山脉，在四姑娘山，或许我们也将有中国自己的每年山地文化艺术节，那将是一场自然与艺术的盛宴，有音乐、有攀岩比赛、有藏文化、有绘画、有摄影以及各个专场文化艺术表演，那来自世界各地的攀登者、探险者艺术家、表演家、音乐家、舞蹈家、画家将纷纷云集于此。

 

    原始的大自然，其价值是远胜过经济利益、政治权力、甚至人类福利。中国户外者所珍爱的大自然有她独立存在的价值，而人类则是她的守护神，中国户外者正是守卫者的先驱。中国户外者懂得尊重自然，保留世界上与人间心中的净土。

 

    我们所珍爱的雪山，被我们所保护着，它也给予我们荣登它的机会。我们和那四川汶川的人民，也将一起在和谐大自然的天地、山野与河流中，创造和享受我们的生命。

 

    这个自然如此美好，这个社会如此肮脏，但我们只能以干净的心活下去。

 

 

    (本文以上照片皆来自国外网站,都为班夫国家公园的图)

 

2008年5月18 小毛驴  (发于06期<山野>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