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青出于蓝

孙守仁

这家豆腐坊，名声远播，在古镇有一号：叫民褔。

然而，樊老板却不开心。原来豆腐坊电线，三天两头就短路。他请来几个电工处理，均末发现问题，气得他直发脾气。他指着瘦猴的鼻子说：“你连短路都找不出来，配作电工高手吗？”瘦猴被他说得无地自容，连工钱都没要，灰溜溜地走了。

或许，樊老板经营有方，作坊红红火火。豆腐块大，鲜嫩，当属一绝，供不应求。

唯独那该死的线路，动不动就找樊老板麻烦，他真想把电线拽断了。

这天早上，刚磨完了黄豆，准备煮豆浆，该死的线路又犯病了，点着蜡作业。作坊的电工小马，鼓捣了半天，仍没找出原因。这下子，樊老板发火了：“你别在这里干了，连个短路都处理不了。”小马脸憋得通红，反驳了一句：“我刚出徒，那些大牌电工都处理不了，我算老几？”

樊老板闻言，觉得小马说得有理，一个堂堂老板，拿个小电工出气，算什么能耐。

“这样吧，你再看看，若能来电，我给你奖励。”你还别说，他真就鼓捣好了。

别看小马年纪不大，但他心劲不小，每次作坊停电，他总是陪着外请电工，甘愿给人家打下手，每次都有纪录。比如，有一段导线，稍碰一下，电灯时亮时灭，他曾对外请的电工说：“师傅，是不是线头没接好，虚联吧！”那个矮个师傅，瞪了他一眼，意思说，嘴巴没毛，瞎说啥呀！”时间久了，他将作坊的整个线路，画了一张电路示意图。哪个地方爱出故障，标明得一清二楚。

没多久，作坊又停电了。这次，樊老板请四五个大牌电工。他们对变压器，还有线路统统检查了一遍，均没有发现破绽。没办法，接了一条明线，只算来电了。

后来，有关部门检查作坊安全，认为明线不符合安全规定，限令樊老板整改。

樊老板抓瞎了，这样折腾下去，作坊很难再开下去了。

电工小马说：“明线改暗线，需要一笔钱。”他掰着手丫算，什么材料费，人工费，还有安装费......没等他说完，樊老板大手一扬，显然不叫他说了。

小马成了樊老板出气筒，他悻悻地走了。

刚走出不远，他心生一计，又踅回樊老板的办公室。

樊老板瞪他一眼，又有什么事。

“老板，作坊谁布的线？”小马问。

樊老板想了一阵子又一阵子，没记清那个人的名字。

小马见状，便问：“那人啥模样？”樊老板眉毛一挑，很兴奋的样子。

“那人留着黑胡子，个儿头不高，但那双眼睛炯炯有神。”没等他说完，小马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黄大胡子，是电工界出了名的，任何线路安装都难不倒他。他从企业下岗，重操旧业，他做的都是大活，从不在路边插牌。小马的师傅还是他带出来的呢。

“樊老板，那个人我认识，他是我师傅的师傅，找他问个究竟。”小马很认真地说。

小马通过师傅，找到了师傅的师傅——黄大胡子。

黄大胡子并不知道豆腐作坊时常短路。他如期来到了这儿。

没等干活就到了吃中午饭时间，樊老板备上了几个菜，款待这位大牌的电工师傅。

席间，小马是负责倒酒的。黄大胡子刚抿了一口，突然撂下酒杯。一般情况下，他干活是不喝酒的。他对樊老板说：“你叫我来，莫非作坊的线路出了故障？”

樊老板说：“请你诊诊脉，短路何因？工钱我一分不少。”

黄大胡子冥思苦想一阵子，突然想起，“那天布线时，有个接头，或许虚联了。”这时，小马离开座位，去他工具箱，取出那张线路图，指着虚联的地方说：“黄师傅，虚联是不是出在这儿。

黄大胡子接过图纸，目光定格在虚联的接头处，撇了一眼，脸涨红涨红的，指着小马深有感触地说：“我徒弟的徒弟，才是小镇电工界的高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