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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号桥墩有条不紊地施工。

欧阳杜鹃来到现场，见钢模立好了，看架势，准备浇灌了。

大胡子找到了莫子，指着钢模说：“莫经理，今天浇灌吗？”莫子迟缓了一下，他瞄了一眼欧阳杜鹃，很想跟她说一声，转念一想，我是工地的头儿，事无巨细都向她汇报，那我还干不干了。他看了一眼大胡子，交待说：“你再检查一遍，钢模的螺丝，还有拉杆，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欧阳杜鹃听得真真切切。

她透过莫子的脸色，猜测有什么事。尽管她上任3天，对工地不太了解，但她懂得，每次浇灌完砼，都要养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翻看一下记录，对大胡子说：“今天能浇灌吗？”

大胡子怔住了，他系了系安全帽，很想说不能，但又怕莫子说他多嘴多舌。他假装掰着手指头数日子。欧阳杜鹃目不转睛盯着他，察看他的脸色。

大胡子，算是老江湖，别看四十出头，建过五座桥，见过大世面。别说欧阳杜鹃这样的安全总监，比她厉害的，都应付得了。不知为何，他见到杜鹃，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是怕她管的太严，还是她不好对付。在他看来，工地是莫子说了算，莫子不发话，他岂能乱插嘴。

这时候，莫子过来了，对大胡子说：“你在这儿，磨蹭个啥，还不准备浇灌。”

“该浇灌了吗？”欧阳杜鹃反问了一句。

莫子看了欧阳杜鹃一眼。心里琢磨开了，她是不是看过浇灌记录？还是大胡子当她说了什么？尽管是女友，还是放谨慎点，千万别叫她抓住把柄。他有意岔开话题，明天下午放假，我带你去县城“龙抬头”馆子撮一顿。”“啊哟哟，你会疼人了，不怕花钱呀！”欧阳杜鹃心知肚明，看看他又在玩啥把戏。

大胡子带人检查一遍钢模的螺丝、还有拉杆，感到没什么问题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莫子说：“莫经理，是不是打电话要砼送料车？”

莫子没表态，大胡子像被悬起来一样，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仨儿人表情不一，谁也不肯开第一腔。

莫子先是“嘿嘿”两声，对欧阳杜鹃说：“应该明天浇灌，提前一天，是否可以？”

“你说呢？”欧阳杜鹃看着莫子的眼睛问。

莫子垂下了头，对大胡子下达了任务，言外之意，二号桥墩今天不浇灌了。

欧阳杜鹃给莫子一个下马威。她既讲原则，又讲方法，叫你心服口服。不像先前那位总监，成天婆婆妈妈的，但说不到点子上。

中午饭，食堂送来花卷、红烧肉外加炒干豆腐。莫子给欧阳杜鹃打了一份。俩人铺了块塑料布，席地而坐，莫子一边吃，一边问：“听说你去砼料场了？”欧阳杜鹃很想说，你是特务呀，对我跟踪呀。但她微微一笑。

末了，欧阳杜鹃反问一句：“你想知道一号桥墩为何出现表面蜂窝麻面质量缺陷吗？”这句话刺痛了莫子的神经，本来是想拿到一个优质工程，结果泡汤了，挨李总训不算，在工人面前都没法交待，大话都放出去了，每人奖励500元，兑现不了。听话听声，锣鼓听音。莫非她获得什么信息不成，他笑嘻嘻地问：“杜鹃，你是不是知道啥原因了，快告诉我，否则，我夜不能寐。”

直到这时，她才说明原因。

事情是这样的，混凝土原料，经检测含泥量超标，太粗心了，为何不到混凝土搅拌站交涉，草草签个字了事，如果都是这样，别说质量出差，就是安全也免不了出事。莫子听完欧阳杜鹃的叙述，脸臊得像块红稠布。

这时，欧阳杜鹃像位大领导，开始教训莫子了。重提浇灌时间问题。“没到时间就浇灌混凝土，那是违章，以前有过吗？”欧阳杜鹃问。

莫子脸越发红了，停了半晌，才挤出一句：“最多提前两天。”

“一天也不行，亏你是科班出身，咋能这样对待工程，有句话咋说来着，百年大计，质量第一，精益求精，你可倒好，来个捷足先登，那彩虹桥的质量能有保证吗？”欧阳杜鹃不温不火，数落了几句，莫子像违纪的小学生一样，埋着头，一声不吭。

“对了，二号桥墩封顶时，掌握好标高，高了不行，矮了也不行。”欧阳杜鹃说到这儿，觉得自己有点越权了，不过，给他提个醒，没什么不好的。

大胡子以为，欧阳杜鹃是莫子女友，莫子的话，她不能不听。

“莫经理，下午浇灌吗？”莫子没吱声，狠劲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