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胎》第十一章 救命稻草(5)
| 第十一章 救命稻草(5) 小会议室气氛很严肃，8名委员（郭启缺席）坐在座位上，个个埋着头，不错眼珠看着改革方案。对此方案，郝星涌起一阵狂喜，他是主管供销的副经理，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铲掉心头之患。近两年，他是个受罪的官，权力被李福和兰化给夺去了，被驾空了，有职无权，连他批的条子都不好使。 左星扫了委员们一眼，提高嗓门说：“大家都看见了吧，别忘发表意见呀！”或许烟抽得太多了，会场被浓浓烟雾所笼罩，有的直咳嗽，没有发言的。连许明都埋着头，一口接一口地抽烟。唯有陈风仰起头，他盯了左星一眼，提出个幼稚的问题：“这方案经市里审定了吗？退休不是60周岁吗？”言外之意，55周岁，咋能“一刀切”呢，看来他是不同意的。话音刚落，小会议室溅起一片议论声。 左星看了调度室主任高远一眼，意思说，你有何高见。 高远似乎心领神会，他喝了一口水，亮着嗓门说：“我同意这个方案。” 组织部长郝青是听喝的，他迟迟不肯发言，静候费殿副总呢。委员们把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费殿确实是老资格，大学毕业，高级工程师（正教授），他说话是有份量的。不知他出于什么考虑，竟然否定了左星的改革方案，理由是：公司效益不好，濒临破产边缘，哪有闲心搞干部改革呀！要改，先把我撤掉算了。他可能怕自己被栽掉，年龄接近退休了，所以他来了这么一通，瞪着眼睛说：“都啥时候了，你们还整这玩艺，工人眼看着没饭吃了，搞什么‘一刀切’！” 听了费殿的发言，左星仿佛吃了一闷棍，觉得他太没水平了。 如果他再不坚持正义，再不亮出自己的想法，恐怕这个方案非流产不可。他讲了三条理由：“第一，即使改革，就要使用年轻干部。对老同志，采取55岁一刀切没有坏处，只有好处。新陈代谢。第二，鉴于目前干部结构，把年轻的扶上台来，利于凤凰公司今后的发展。第三，应该向前看。尽管我们公司面临很大困难，不管以后会有什么变化，我们干一天，就要负责一天，别忘了我们都是共产党员……或许他说的有理，党委会以7：1通过这个方案。 次日，召开了公司职工代表大会。集中研究以后公司的出路，以及干部改革方案。来自各分厂、机关的职工代表，对“一刀切”的方案，特感兴趣，有的代表说：“早应该这样做，之所以大学生在这里留不住，论资排辈，没有用武之地！” 本来，议程没有讨论公司出路问题，可有的代表提出来了？集中有五条意见：一是凤凰轮胎公司，是否要改制，不管怎么改，绝不能把饭碗打了。二是公司内债外债，加在一起有10个多亿，假如公司卖掉，必须由职工代表大会决定。第三，内债必须尝还，必须给个时间表。第四，改制也好，卖厂也罢，必须由职代会定夺。第四，公司领导班子不能疲软，要挺起个儿，要为公司全体职工着想。第五，保卫处要加强值班值宿，防止偷窃。 左星看了之后，深有感慨。看来，有关企业的重大决策，还得全心全意依靠广大职工，请他们发表意见，谈看法，以便更好的决策。 职代会期间，于至打来电话，问问公司的情况，并对左星说，“你现在当务之急，是稳定，别整出过格的事情，也就是说按部就班，不能再搞别的了，都啥时候了。” 据说去年，南方有些工厂改制了，该合的合，该并的并的，特别是小企业，大都卖给个人了。像凤凰轮胎公司国有大型企业也有卖给个人的了。看来，改制是大势所趋，不改制，像凤凰轮胎公司这样企业，可能是玩不转了，从当前的形势来看，想得到国家一笔贷款，比登天还要难，更何况是左星了，比左星有能力的厂长，都无能为力呢！ 刚撂下电话，黄琪送来了郭启的信。左星展开一看：家里怎么样，贷款有着落吗？以我之见，企业早卖比晚卖强。省里有人想买凤凰公司，如果有心思，你可以接洽！ 左星心里纳闷，省里这个人是谁呢？怕不是胡莹吧！以前郭启曾对他说过，有人要买咱厂子，谁也别卖，必须优先考虑省里的。你即可做总经理，又比现在挣的多。可是，左星也想过，我绝不能那样做，即使卖掉了工厂，一要还上集资款，二要工人有活干，三要下台也要光明正大，落个好名声，不能叫工人戳脊梁骨。 突然，窗户被风刮开了，凉嗖嗖的。左星瞥了一眼台历，还有一天就是2000年了。他这个短命总经理，或许当到头了，用不到明年上半年，他可能就吹灯拔蜡了。 黄琪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对他说：“今天没有饭局，我做两个菜，到我家吃吧？”左星没答腔，他心里犯了合计，现在公司上下轰轰一个蛋，都说左星跟黄琪好上了，没等结婚，早睡在一起了。虽说，这是个人的事，他也得整个明白。就对黄琪说：“待公司有个着落，再把咱俩的事办了！” “办不办，后后再说，今晚到我家吃饭去？”黄琪的话语像下达命令似的，不容他置疑。之后，她瞥了左星一眼，飞去了一个媚笑。 黄琪春风般地推开左星的办公室的门，快步地走进她的办公室。（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