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目前,四川攀枝花肖家湾煤矿瓦斯爆炸事故已造成37人死亡、10人被困。
曾有人说,中国煤炉中燃烧的几乎都是矿工的血,此说确实很骇人,但未必就属于夸张。笔者能查到一些旧时资料,遗憾的是近三年统计欠缺,数据显示,我国从2001年到2004年,发生一次死亡10人以上的特大煤矿事故188起,平均4到7天一起。2003年我国煤炭产量16.7亿吨,占世界35%,但煤矿事故死亡人数却占80%。我国百万吨煤死亡率4%,是美国的100倍,2005年最高时达150倍,是南非的30倍。从1999年到2009年,10年间,矿难使54160人丧失生命(数字源自2009年2月24日《中国经济时报》)。若考虑瞒报、谎报,实际事故和伤亡数字肯定远远高过统计数字。
社会各界在分析煤炭矿难为何频频发生时,研究结果不外乎官煤勾结,缺乏对生命的敬畏与人文关怀,没有信仰导致对生命的漠视等等,学者们并由此开出一系列治疗之法,比如借鉴美国英国南非的制度,加强政府监管,加大赔偿力度,试图从经济与行政的手段降低煤炭中的“含血量”。然而,事实证明,在中国,不管欧美的管理经验还是祈祷式地要求老板们发善心,都无助于提升矿工的生命安全系数。
与矿难直接带来生命的殒落相比,煤炭开采带给环境的影响则更是深远。最新的《南风窗》刊载文章披露,内蒙古在开发煤电过程中,将好好的锡林格勒大草原生生挖出星罗棋布的天坑,导致再不能放牧,甚至有人驾车晚上掉进坑内至今未被找到;而全国各地,由于开采矿产,导致居民房屋开裂,地表破坏,地下水污染现象更是数不胜数。相对来说,日本就聪明得多,发展高科技,用高科技产品换取全球资源。所以,即使是稀土这样的资源,都由中国源源不断地流向日本。我们虽然换了点外汇,但国内环境却是百年也无法恢复,而人民的生命与财产都成了这黑色经济中的一点微尘,燃烧在通红的火炉当中,最后消失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亲人的哭泣声。
陶渊明曾说,亲戚或余悲,他人已高歌。但对矿难这件事,他人也高兴不了多久,因为又会有人或死于矿难,或死于因胡乱开采而造成的间接伤亡当中,悲伤自然是难免的。而对于矿难发生后,最常见的桥段与流程就是这样,事故发生,领导重视,亲自指挥抢救,伤亡有效减少,家属情绪稳定,责令事故单位赔偿,检讨,整顿一月,生产,事故再发生,就这样构成一个无限循环。
曾有人想打破这个无限循环,推出了领导干部轮流下井这一制度。海派青口名人周立波说,要是领导们把剪彩、视察娱乐场所的时间用于到矿下看看,则必然能大幅提高矿下安全性。因此,对四川此次的矿难,周立波想必是要问一问,领导在下面吗?如果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则再好的制度设计在中国也是纸上谈兵,徒浪费纸墨而已。
而事实上,在政府处理矿难的这个常规流程当中,更有可能是矿主赚钱,矿工受难,政府埋单。地方政府出于维稳的心态,为了稳定死者家属情绪,自然也愿意做出利益的让步。而矿主因与政府官员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难过这一关。但是,笔者想问的是,这种囚笼困局该什么时候打破呢,由谁来打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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