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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阶梯——群租房事故隐患凸显

  “开门上床,伸手碰墙,排队如厕,穷人住上高档房”这就是“群租房”。当鳞次栉比的高楼耸立在城市的多个空间时,不要只看到他外表的华贵与光芒,说不定就在哪栋高楼里,甚至是地下室里就满满当当地住着一批到大城市里淘金的人们。他们中间流传着这样一句顺口溜“高级小区租张床,月租五百睡厨房。”这即道出了群租房的不规范性,也说出了群租现象存在的无奈。

  一平米的家

  北京作为全国的政治中心,经济、文化也相对发达,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吸引了全国各地的人才。与此同时,投资者的增加也招来了大批外来务工人员,种种政策和城市发展使得北京、上海等这样的大型城市流动人口越来越多。而对这些外来务工者而言,他们的收入并不高,如果能住得节省一点,就能省了他们生活开支的大头,这时群租房也就成了他们的首选。

  目前,北京的群租房主要集中在企业和学校较多的地区。中关村、学院路、中国人民大学等地段都是群租房比较集中的地区。为了进一步了解群租房的现状,记者以租房的名誉进行了一次暗访。

  当记者来到人民大学西门的附近的紫金公寓时,5栋20层高的塔楼,让这个小区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杂乱。但进了小区后,在小区的各个角落,很轻易就能发现一堆租房的联系信息,一楼的窗户上、走道门口等到处都写着“有床位、有单间,合租、长租、短租皆可。联系电话XXXXXXX”,正准备找个电话打过去,结果,好几个人走过来殷勤地问我是不是要租房。一位老妇人说:“你是不是要租房子啊?要什么样的?多少钱的?我们那都有。”“要最便宜的,挤一点没关系。”那人连忙应到:“有,多得是。”

  当这位老妇人把记者带到紫金公寓4号楼她准备租给我的房子时,记者一看到屋内的情景,着实有些惊讶。这个不足100多平米的房子,用木板隔成了10余个小房间,出租后住进了20余人。这个房东带着我绕过了好几个狭窄的过道,才到了她准备租给我的那个小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就是一个连着小阳台的厨房,满墙满地贴的都是白晃晃的磁砖,在这个空间里,只能放下一个上下铺,厨房原有的水龙头已用海绵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但这样好像不太管用,地上还是漏了一地的水。房东说:“你如果是长住的话,这个是最便宜的,上铺220,下铺260,付三个月的压一个月的租金。现在是淡季,这个价格很不错了,到了旺季,300都不一定租给你。”记者表示可能不会长住,房东连忙说:“不长住可以睡客厅,那里就是进出人多点,220元按月付。”

  在与房东交谈中,记者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整间屋子,只有一个大门是出口,而且狭窄的过道,一次只能走过一个人,一旦发生火灾等险情,群租人的安全也没有保障。

  而当记者来到学院路群租房区时,这里更多的出租房是在地下室。记者去的是一个地下二层的地下室出租层,绕着楼梯往下走了两圈,才看到黑乎乎的走道,刚到门口,一陈刺鼻的潮气就涌了过来。走到水房,记者看到一个女孩正在洗衣服,便问她是哪个单位的,是这的住户吗?她笑笑说:“我就住这里,我在附近的一个餐馆当服务员,这是老板租的单位宿舍,我们30多个同事都在这住。”当记者说想在这附近租房子,这个女孩热情地把我带到了房东那。

  记者说想租一个床位,房东带着记者来到了一间15平米左右的房间,在这个长方型的空间里,一个挨一个摆了10多张上下铺的铁架床,几乎所有的床位都铺设有被褥。房东指着一个床铺说:“这个床位的女孩明天搬走,你就可以住了。”我问他,这里住的都是什么人,他告诉记者,在这住的大部分都是在附近工作的人,有的是餐馆和理发店在这里包了好多间房当宿舍用。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经多方了解,记者发现,在北京经营群租房生意的多半都是中介公司,而个人出租这些房子的,浙江人居多,本地人较少。

  据一位做群租房生意的温洲老板张女士透露,现在这些群租房都不是一手房东,她们都是把别人的房子低价租来后,再打几个隔断高价租出去。她不屑地说:“哪个会舍得把自己的房子搞得跟鸟窝似的,但我们做这生意,也算是为大家服务,现在住个地下室都得两三百,花同样的钱,就能住上高档小区,虽然是挤一些,但也就是晚上回来躺会儿。”记者问她现在有几套房,她数了数说:“现在我在这个小区大概有8套房吧,做这行的,谁不得有这个数。不过,我这里住得还算是比较规范的,绝对不会把卫生间和厨房改成房间。”

  而对于群租房的房客而言,他们也有他们的无奈。一位叫付荣的住户称,租住处离工作单位很近,但如果单独租房,不仅租金太高,也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房屋。“现在租下这套房子一般得四五千,但是分摊到我们每户头上,就没有多少了。”她说,照她现在每月1000元的收入,住这样的房子不仅房租便宜,居住环境也不错。而学院路租地下室的一位房客却告诉记者,他老家在四川,靠种地赚几个钱,他在北京每个月挣1000多元,起码有一半要寄回家去。“出来打工,像我这样的一抓一大把,我知道很多工友都是群租客。北京房租贵得吓人,不住群租房我们住哪里?”小伙子越说越委屈,“其实,哪个人愿意睡这样的屋子?脏乱差不说,我老家来了女朋友,都没地方住!”

  “群居虽不好,我们也愿意住,便宜啊!我们在北京能找的居住地也只能是合租,薪水1000多。能找独居吗?我也想啊,可行吗?苦啊!我们来北京工作,现在我们也难啊!”租住在紫金公寓的付荣这样向记者讲述了她的无奈。她表示,二房东虽然多赚了很多钱,可他们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有时手头紧,暂时交不了房租,二房东还能暂缓几天。“不是他们这样,现在也住不了北京。”

  而对于小区居民来说,由于群租房的增多,小区人口也越来越多,不仅治安问题堪忧,而且小区环境也越来越差。住在紫金公寓的一位业主说:“ 小区里到处可见三五成群的群租客,住得人太多,楼道里、电梯里的酸臭味让他们整天不敢开窗,根本感觉不到住在高档小区里的舒适。”不仅如此,据了解,紫金公寓的X号楼年年都有人跳楼,现在那栋楼里几乎没有业主住在里面了,全部都租给中介了,所以小区的群租房也就越来越多了。“前两天,听说那个楼里还有间房着火了,好几个小伙子抱着自己的东西就跑出来了,幸好没伤着人。”殊不知,着火这样的安全问题,在群租房里早有先例。2006年12月12日,某群租房里煤气泄漏,5个房客中毒被送医院。2007年7月26日,电线短路,引燃一个群租房,造成6人死亡。

  群租也需法制

  相关专家表示,群租房往往存在着三大隐患:治安隐患、人身安全隐患以及对相邻方的影响。这在一定程度上对社会造成了危害,需要通过法律途径加以管制。

  为有效整治群租房,北京大张旗鼓地出台了“五不租”的治理政策,即:无合法有效证件的人员不租,从事非法经营活动人员不租,从事非法宗教活动的人员不租,所租房屋用于非法生产、储存、经营易燃、易爆等危险违禁物品的人员不租,违背生活作息规律、有利用所租房屋进行违法犯罪活动可疑的人员不租。

  而在上海,一纸“禁租令”更是让上海的群租房打击不小。上海政府坚持“堵疏结合,以疏为主”的原则治理群租房。规定闲置非居住房屋改建为宿舍,必须符合城市规划和优秀历史建筑的保护要求,既有利于合理利用,又有利于解决来沪人员的租住需求:必须切实保障租住人员生命与财产的安全,临时改建的宿舍要与生产性房屋严格分离,不得与生产车间、仓库等置于同一防火分区内;必须符合城市改造和发展的要求,不得改变原用地规划性质和房屋使用性质,并严格控制临时改建的使用年限。广州深圳的城中村、北京的地下室,其实是城市居住体系中留给外来人口的一块地。没有这些地方,外来人口的居住问题如何解决也是一大难题。

  治理群租房对城市来说是需要的,但不能治理得让这些人没有房子住。目前,北京、上海现在和许多大城市都有政府提供的廉租房,但申请条件之一是“申请家庭的成员具有本市非农业常住户口且实际居住”,这把最需要廉租房的外来人员排除在外。

  总而言之,解决外来低收入人群住宿问题,还是得依靠政府。相关专家表示,政府可以通过政策来抑制房价的上涨,利用政策、投资、特殊的经济杠杆来提供廉租房,如果市场不能提供,就应建一批白领公寓、打工者公寓,这样来解决城市住房的结构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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