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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病”不获认定 女工欲“开腰验肾”


王凤平去找厂方讨说法被拒之门外

  2004年,惠州某电池厂女工王凤平被检查发现镉超标。

  2006年下半年,王凤平被检查出慢性间质性肾炎伴肾功能不全,要求去诊断和治疗,遭用人单位拒绝。

  2007年,王凤平先后两次向厂方提出申请职业病诊断,均遭拒绝。

  2007年至2012年间,王凤平先后数次到惠州市、广东省的职业病防治部门检查,被诊断为“未发现职业病”。

  2012年5月9日,台湾某专业机构诊断确认王凤平系“职业性镉中毒”,但不被权威机构承认。

  9年来,王凤平就这么为认定职业病而抗争。近日,忍无可忍、求助无门的她,在接受《南方工报》记者采访时透露,她已经决定“开腰验肾”,并在倒计时中。

  工人集体镉中毒 她置身事外

  1995年,时年33岁的王凤平入职惠州某电池厂,任职机械工程师,工作内容主要是电池生产设备的维修与改进。

  凭着过硬的专业知识、勤恳踏实的敬业精神,她的工作屡屡获得公司高层肯定,并多次被公司评为优秀员工。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每逢设备维修或者更新,王凤平都会坚守在生产一线,与操作工人一道操作、调试,需要时还会钻入设备内部观察。这样的工作一干就是9年,而每天的出勤都在9小时以上。

  这一切看似表面的祥和,2004年,却被一场大规模镉中毒事件打破。早在2003年,两位员工自行去医院做血镉检查,发现超标,引发连锁效应。2004年年初,又发现多人镉超标!恐慌之余,工人采取集体行动,要求公司彻底整改,并承诺对他们的健康负责到底。面对公司的推诿和掩饰,工人更是组织起来,一波接一波地上访到区、市政府。

  但在这些集体维权行动早期,王凤平因为怕被报复,一直置身事外,她还有个说不出口的原因:她舍不得这份“好工作”。她压根都没想过镉离她同样近,甚至早已潜伏于体内。虽然此前很长一段时间,王凤平也隐隐感到健康状况有所下降。

  2004年10月,王凤平在检查中也被发现尿镉超标。即使如此,王凤平还没把事情想得太严重。当时,她的工资达到普通工人的两三倍;而且2005年年底,公司还和她签订了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因此,当工人集体行动如火如荼、有工人来“串联”她时,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参加进去。

  多次申请职业病认定 她屡败屡战

  随着时间推移,王凤平逐渐感觉健康明显不如以前,从前她爱跑爱跳,向来是运动爱好者,现在她甚至连跳绳、打羽毛球的兴趣也索然无存。

  2006年下半年,王凤平已经极度虚弱。当年12月23日,她被检查出慢性间质性肾炎伴肾功能不全。随后,王凤平向公司汇报了本人的病情,要求去广东省职业病防治院诊断和治疗,遭厂方拒绝。她感到公司对她的态度明显不如从前那样热情,而是冷漠有加。

  疾病的发展,公司的冷漠,让王凤平产生了强烈的维权意愿,并且,这种意愿伴随着后来一系列维权受阻而与日俱增。她开始主动参与镉中毒工人的维权行动。

  2007年12月5日,王凤平首次申请诊断,未能被诊断为职业病。王凤平不服诊断结论,申请再次鉴定。2008年4月22日,广东省职业病防治院鉴定结论出来,依然是不能诊断为职业病。同年6月16日,王凤平向广东省卫生厅投诉。8月12日,王凤平向国家卫生部投诉,要求重新调查对其所作的职业病诊断。2009年4月9日,王凤平职业病诊断再次鉴定结论出来,还是不能诊断为职业病,理由均是接触镉低于5.0μmol/mol肌酐,没有证据证明肾功能不全系镉中毒引起。

  职业病认定无望 她欲“开腰验肾”

  此前,王凤平先后经惠州市中心医院住院治疗,并诊断为“慢性肾功能不全,氮质血症期”;经广州市中山附一院住院治疗,并诊断为“慢性肾衰竭(氮质血症期)”;经南京军区南京总院治疗,并诊断为“慢性间质性肾炎CKD3期”……

  2011年5月,王凤平辗转到台湾,由台北医学院附设医院以及台北万芳医院职业医学科检查诊断,结论为“慢性肾衰竭是工作环境中接触镉所引起之职业病”。

  为此,2011年,王凤平再次提出进行职业病诊断、鉴定。同年7月10日,广东省卫生厅回复,不予支持对王凤平再次进行职业病诊断鉴定。广东省卫生厅回复称:王凤平于1995年至2004年在惠州某电池厂任职机械工程师,其仅在进入生产车间时才接触到镉,虽有9年镉接触史,但是每日接触时间远低于8小时……其9次尿镉检测中,除第一次为5.6μmol/mol肌酐外,其余8次复查均低于5.0μmol/mol肌酐,显示其接触镉水平不高……王凤平并无镉中毒的综合临床特点……王凤平多次进行B超检测,显示其肾脏广泛存在囊肿、结石,尿酸持续升高……这些均非镉中毒特征……目前我国并无职业性慢性镉接触导致慢性肾功能不全的报道……其他10名处于生产一线的镉中毒工人也未出现王凤平的状况……故对王凤平再次进行职业病诊断、鉴定的诉求不予支持。

  看到此份回复,王凤平希望效仿张海超“开胸验肺”的极端做法,来一次“开腰验肾”,即提取肾脏组织做“活检”。但专家警告她,“活检”虽然能够查清肾内镉含量,但肾脏不比肺脏,一旦割开,今后就只能依赖体外透析排毒,保持现状或许还能多活10来年,透析之后可能活不过三五年。但王凤平说,如果依法维权最终实现不了权益,她将会选择“开腰验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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