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深水钻井平台爆炸导致的墨西哥湾漏油事故发生后,各方忙于堵漏,其方式可谓无所不用其极。防喷阀、控漏罩失效后,英国石油公司10日又借助水下机器人向海底施用化油剂,而面临浮油进犯的路易斯安那州居民笃信“头发吸油”的土法,纷纷捐献头发……

这场与油污的赛跑可能要持续一段时间,按英国石油公司首席执行官托尼·海沃德的说法,可能会是“数周甚至数月时间”。“数周甚至数月”,似乎并不太长,但是联想到每天20万加仑的漏油量,联想到浮油面积不断扩大,一旦进入海流污染可能迅速扩散至其他地区和国家,这段时间就显得太漫长了。

肇事的英国石油公司为此付出了沉重代价,其市值因漏油事故蒸发了300亿美元,此外为处理事故支付的费用每天超过600万美元,这还不包括正在施工中的减压井所需的1亿美元,以及为遭受漏油影响的美国4个州提供的1亿美元应对资金。

或许,“数周甚至数月”之后,漏洞在近乎“烧钱”的堵漏行动中被成功堵住,但是已经扩散的油污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清除。更严重的是,浮油污染对沿岸经济、居民健康和生态环境造成的“漏洞”也远非金钱所能弥补。

墨西哥湾海产品占美国市场总量的20%,美国渔业部门担心,消费者可能不再购买产自受污染水域的海产品；旅游部门则担心,旅游者不会光顾受到污染的海滩……难怪美国总统奥巴马坦言,对经历两年衰退后初现复苏迹象的美国经济而言,这次事故是个“重要挑战”。

扩散的油污所波及的不仅仅是经济,还有民众健康。美国自然资源保护委员会警告说,泄漏原油散发多种对人体有害的物质,如汞、铅、苯、甲苯以及多环芳烃类有机污染物等。人们一旦接触或吸入,身体会出现一系列不良反应,甚至患上癌症。

此外,海洋生态也将面临严峻考验。研究显示,在受污染海域的656类物种中,蠵龟、西印度海牛和褐鹈鹕3种珍稀动物处境堪忧。1989年美国“埃克森·瓦尔迪兹”号漏油事故曾造成大约28万只海鸟,数千只海獭、斑海豹、白头海雕等动物死亡。

这些影响的持续性或许远远超出人们的预料。当初人们预计“埃克森·瓦尔迪兹”号油轮漏油事故后续影响会在数年后消失,而实际上,当时泄露的原油至今仍有许多未被清理掉,在过去20多年里,它们一直影响着有关地区的生态环境。

全世界有数以万计的海上石油平台,发生事故是难免的。关键问题是,相对于事故可能引发的巨大损失,一些公司是否有足够先进的技术来处理和控制深水钻井泄漏。实际情况却让人失望,美国能源专家理查德·沃楚知指出,“在像1500米这么深的钻井平台投入使用时,对油井的遏制技术却比钻井技术落后”。

这次事件让人们看到,如果对利益盲目追求,对自身技术盲目自信,忽视生产管理中可能存在的安全和环保风险,事故所造成的危害和损失可能是致命的,无法挽回的。从这一点来说,墨西哥湾漏油事件给全球敲响了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