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浙江省常山县“5·5”特大交通事故的批复

　　(国经贸安全[2000]116号

　　浙江省人民政府：

　　你省《关于常山县“5·5”特大交通事故处理情况的报告》(浙政发[1999]320号，以下简称《报告》)收悉。经商有关部门，现批复如下：

　　一、1999年5月5日，常山县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造成32人死亡，17人受伤。事故发生后，你省组织有关部门成立了常山县“5·5”特大交通事故调查组，对事故进行了调查，符合《特别重大事故调查程序暂行规定》(国务院令第34号)的有关规定。

　　二、同意《报告》对事故原因的分析和性质的认定。这是一起重大责任事故。

　　三、同意对事故有关责任单位及责任人员的处理意见。请按干部、人事管理权限落实有关责任人员的行政处分决定，有关责任人员的党纪处理，请按党纪有关规定办理;触犯刑律的责任人员，由司法机关依法处理。并将落实情况送国家经贸委备案。

　　四、请公布调查处理结果，吸取事故教训，采取有效措施，加强交通安全管理和监督，防止同类事故的发生，确保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国家经济贸易委员会

　　二○○○年二月二日

　　关于常山县“5·5”特大交通事故处理情况的报告

　　(浙政发[1999]320号)

　　国务院：

　　今年5月5日，我省常山县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造成32人死亡，17人受伤。事故发生后，省、市、县党政领导极为重视，各有关部门迅速行动，在当地驻军以及公安、消防等有关部门的密切配合下，采取积极措施，全力进行抢救和事故善后工作，并根据有关规定认真开展事故调查和处理。现将有关情况报告如下：

　　一、事故经过

　　今年4月，常山县教委要求本县芙蓉乡初级中学初三年级3个毕业班的117名学生于5月5日上午7：30至11：30赶到相距12公里之外的芳村镇常山第三中学，参加在那里举行的初中毕业体育会考。4月26日，芙蓉乡初级中学校长黄三耀到车主王国华家中与王商议该校师生运送事宜。双方经商议确定，5月5日由王国华用其经营的中巴车将该校117名学生和随车教师，分3趟从芙蓉乡初级中学运往常山第三中学。5月5日5：30和6：30，车主王国华聘用驾驶员曾朝国驾驶友宜牌中巴车(车牌号为浙HC0321，额定载客19人)先后分两趟将39名、38名师生运送到常山第三中学;第三趟仍由曾朝国驾驶，车上乘有初三(1)班43名学生以及该校政教主任和初三(1)班班主任，随车还有车主王国华、售票员及中途上车的1名旅客，共载49人，7：30左右，当车辆行驶至长厅岭下坡转弯地段，即常(山)毛(良坞)线27K+400m处，中巴车失控，向右冲出公路，翻入落差51.08米(其中水深9.3米)的长厅水库中，造成32人死亡(其中学生29人、教师1人、搭车便客和售票员各1人)，17人受伤，车辆报废，直接经济损失达258万元。

　　二、事故处理

　　事故发生后，省委书记张德江、省长柴松岳和省委副书记周国富对人员抢救、善后工作及事故处理作了重要指示。省委常委、秘书长王国平，副省长鲁松庭立即带领省级有关部门领导赶赴事故现场，衢州市、常山县党政主要领导也都及时赶赴现场，指挥抢救和处理善后工作。衢州军分区、公安、武警以及电力系统的潜水人员积极参加了抢救和打捞工作。到5月6日下午4：10，遇难人员遗体全部打捞上岸。死亡人员遗体于5月8日前已全部安葬，死难人员家属情绪基本稳定，受伤者得到了及时的救治。

　　根据国务院34号令和省委、省政府领导指示要求，为了查明“5·5”特大交通事故原因，认真吸取教训，改进工作，省组织有关部门成立了常山县“5·5”特大交通事故调查组，对事故进行调查。

　　三、事故原因

　　(一)事故直接原因

　　1.严重违章超载驾驶。肇事车辆额定载客19人，实际载49 人。下坡(纵坡最高达11.3%)行驶时，车上荷载前倾，前轮负荷加重，车辆的驾驶机动性能以及制动性能受到严重影响，不能正常减速和拐弯。

　　2.车辆安全状况差，不符合行车安全要求。经检测发现，该车两只后轮制动分泵漏油严重，制动失效;右前轮挡泥板与轮胎有磨擦痕迹;没有驻车制动;转向系统自由行程过大。

　　3.芙蓉乡初级中学校长黄三耀、车主王国华缺乏基本安全意识，无视安全行车规定，在事前商量运送学生事宜时，就作出违章超载、超范围运行(该车批准营运范围是常山县城至芳村镇之间，事故地点在芳村镇与芙蓉乡之间，超出营运范围)的错误安排，留下了严重事故隐患。5月5日，又在现场直接组织、安排运送。

　　(二)事故间接原因

　　1.常山县教委在初中毕业体育考试的组织和准备中，虽然对运送学生的安全工作有要求，但是没有具体的措施，也没有认真检查各学校的落实和执行情况，致使所属学校自行其是。芙蓉乡初级中学类似运送学生的情况已有多年，最后酿成特大事故。

　　2.肇事车挂靠常山县长途汽车运输公司，按挂靠合同规定，公司每年收取管理费2400元，并负责驾驶员安全教育等日常管理工作，代办车辆年审、交费(税)、保险等手续。但常山县长途汽车运输公司对挂靠客运中巴车的安全运行缺乏监督，管理措施不落实，致使中巴车驾驶员、车主安全意识淡薄，违章驾驶带病车辆、违章超载运行、违章超规定营运范围运行的情况时有发生。

　　3.擅自转让营业性运行客车，导致安全管理失控。该肇事车辆原属王亚丽所有，并与常山县长途汽车运输公司签订了有关协议。1998年5月，王亚丽擅自将车转让给其弟王国华。

　　4.常山县交通局对常山县长途汽车运输公司管理不力，对中巴车安全运行管理缺乏有效监督措施。

　　5.常山县政府领导抓安全工作不到位。特别是对学校师生安全工作重视不够，对县教委和县交通局安全工作督查不严。虽然县政府通过县教委与学校签订了安全责任书，但缺乏具体措施和检查督促，管理不力。

　　四、事故性质

　　常山县“5·5”事故是一起由于驾驶员、车主和学校负责人无视交通安全法规，常山县政府和县有关部门(单位)领导管理不严而造成的特别重大事故，属责任事故。

　　五、事故责任和对责任者的处理

　　经省有关部门调查、研究，有关纪检监察、司法、交通、教育等部门已对常山县“5·5”特大交通事故有关责任人员作出了如下处理：

　　(一)浙HC0321车驾驶员曾朝国，驾驶技术状况不符合行车安全规定的车辆，严重超载运行，违反了道路交通法规，是“5·5”特大交通事故的直接肇事者，对事故负有直接责任和主要责任。曾朝国已被常山县人民法院以及交通肇事罪判处有期徒刑7年。

　　(二)浙HC0321车主王国华，不尽安全营运管理的职责，违反安全营运规则，授意驾驶员违章驾驶，对“5·5”特大交通事故负有直接责任。王国华已被常山县人民法院以重大责任事故罪判处有期徒刑7年。

　　(三)常山县芙蓉乡初级中学校长黄三耀，对上级主管部门的安全工作要求置若罔闻，对师生安全麻木不仁，无视安全规定，错误地作出了违章超载的安排，留下了严重的事故隐患，并在现场直接安排运送师生，是“5·5”特大交通事故的直接责任者。黄三耀已被常山县人民法院以重大责任事故罪判处有期徒刑6年6个月。在此之前，常山县有关部门已给予黄三耀开除党籍、公职的处分。

　　(四)常山县副县长欧阳建华，作为县政府分管教育工作的领导，对学校师生安全缺乏具体措施和检查督促，管理不严，对县教委安全管理工作督查不力，对事故的发生负有领导责任。给予欧阳建华行政记过处分。

　　(五)常山县副县长洪建新，作为县政府分管交通工作的领导，对交通安全营运管理缺乏具体措施和检查督促，管理不严，对县交通局安全生产管理工作督查不力，对事故的发生负有领导责任。给予洪建新行政记过处分。

　　(六)常山县教委主任武伟忠，对学校运送学生的安全问题虽有要求，但没有具体措施，也没有认真检查各学校的落实和执行情况，对事故负有领导责任。给予武伟忠行政记过处分。

　　(七)原常山县教委副主任姜苏，作为县教委分管领导，对学校运送学生的安全问题虽有要求，但没有具体措施，也没有认真检查各学校的落实和执行情况，对事故负有主要领导责任。给予姜苏行政撤职处分。

　　(八)常山县交通局局长温井木，对常山县长途汽车运输公司安全工作管理不严，对所属单位管理监督缺乏有效措施，对事故负有领导责任。给予温井木行政记过处分。

　　(九)常山县交通局党委副书记刘书高，作为县交通局分管企业管理和安全生产的领导，对常山县长途汽车运输公司管理不严，对所属单位安全管理监督缺乏有效措施，对事故负有领导责任。给予刘书高党内警告处分。

　　(十)原常山县长途汽车运输公司经理姜良喜，对挂靠的客运中巴车的安全运行缺乏监督，管理措施不落实，致使中巴车驾驶员违章驾驶带病车辆，违章超载违章超规定营运范围运行，对事故负有直接的管理责任。给予姜良喜行政撤职处分。

　　六、事故教训和整改措施

　　这起事故是我省历史上罕见的特大道路交通事故，伤亡人数多，社会影响大，教训十分深刻。从中暴露出交通安全管理工作方面还存在着许多薄弱环节。一是一些地方政府和部门的领导对交通安全重要性认识不足，没有认真落实安全生产责任制，对基层单位和学校的安全工作管理监督和检查不力;二是一些安全生产管理的职能部门对个体车辆增加、驾驶员素质不高的新情况、新问题未能及时采取相应的管理办法和措施，对车辆和行车安全管理、监督不力;三是部分企业和学校安全制度不健全，安全责任不落实，管理混乱;四是安全生产宣传教育不够。少数驾驶员安全意识淡薄，缺少基本的安全行车常识，思想麻痹，严重违反交通规则;部分教师也存在着素质不高，安全责任心不强的问题。

　　为吸取常山县“5·5”事故教训，防止类似事故的再次发生，确保国家、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和社会稳定，我省采取了以下措施，以进一步加强安全生产工作。

　　(一)5月13日，省委、省政府召开了全省安全生产工作电视电话会议，柴松岳省长在会上通报了常山县“5·5”特大交通事故，要求各地、各部门认真吸取这起事故的教训，本着对国家和人民生命财产高度负责的精神，牢固树立安全第一的思想，切实担负起“为官一任，保一方平安”的责任，坚决纠正一些地方和单位对安全生产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的状况。同时要求抓安全生产不能只停留在口头、文件、会议和领导的批示上，必须做到层层落实责任和措施，认真抓好安全生产工作。会议还进一步明确了各地、各部门和单位的主要负责人是安全生产工作的第一责任人。

　　(二)认真开展安全生产大检查。今年6月和12月份，省里先后两次组织了全省安全生产检查。在企业自查，市、县政府和有关部门检查的基础上，省安全生产委员会组织省级有关部门组成若干检查组，对全省重点地区、重点企业(单位)进行抽查。现在各地已经或正在对存在的薄弱环节和事故隐患，从组织上、技术上、资金上采取有效的整改和防范措施，认真进行落实。

　　(三)加强学校安全管理工作。进一步明确校长是学校安全工作第一责任人，学校组织师生集体外出，必须落实各项安全防范措施，确定安全责任人，并报教育行政主管部门批准。同时，积极做好广大师生员工的安全教育工作。

　　(四)强化对营运企业、特别是个体客运的整顿和管理。有挂靠车辆的单位，要求其负起对挂靠车辆以及驾驶员思想作风、职业道德、业务技术等方面的教育和管理责任。对不符合条件的个体驾驶员和营运车辆，坚决取消其驾驶和经营资格。

　　(五)做好道路交通管理，改善道路交通条件。公路管理部门建立和完整路况检查台帐等管理制度，加强公路日常养护，特别是对标准低或未达标路段的养护;对不符合标准，严重影响安全的路段将抓紧排出计划，落实资金，进行改造。公安交警部门进一步加强个体客运车辆和驾驶员的管理和教育，切实加强路面巡逻和检查，对事故多发和危险路段增加执勤力量，严肃查处超载运行、超速行驶等各种违章行为，同时做好道路标志标识的设立和维护。

　　(六)加强交通安全宣传教育。利用各种宣传舆论工具，采取灵活的宣传方式，加强交通安全知识的宣传，切实提高广大人民群众的安全意识和自我保护能力。积极抓好驾驶员的职业道德、交通安全法规等方面的培训教育，提高他们遵章守法的自觉性。

　　特此报告。

　　浙江省人民政府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