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故事] 50公斤氰化钠被盗（十四）

共进晚餐

我决定宴请一下T县公安局和刑侦队的侦察员们，他们对找到被盗的氰化钠功不可没。出于真诚的谢意和现今流行的做法，宴席标准不能太低，于是我找到了县城最豪华的宾馆的餐厅，决定订上一千元的一桌的菜。可是山东人太实在，脾气有点倔的酒店的老板认为他的酒店所有的精致菜肴都上了桌也不值一千元，误认为我在耍他，在有意刁难他，于是怎么也不肯做我这笔生意了。公安局办公室主任出面了，在他的解释和调解下，老板终于答应以六百元的价位给我们订上了那么一桌菜。

晚上，山东公安们准时到来了。等到菜一上桌，我才知道山东人的实打实的含义了。在我们上海，要是有小鲍鱼上桌的话，十二、三块一只，每人一只不得了，这一桌的档次和价格也就提高了很多。而他们是怎么做了呢？把鲍鱼的壳扔掉，把鲍鱼的肉做好用一只比脸盆小不了多少的盆装上端了上来，算一个菜。当时还流行吃甲鱼，而且很贵。通常我们都是一桌一只甲鱼，清蒸、红烧或碎烧都可以。但是他们把每只甲鱼的裙边取下，也用大盘烧成一个菜。至于海参根本没有当作海鲜中的“上八鲜”做的，而是当成小鱿鱼一样做的。这时，我才真正理解了“实打实”的真实含意。回想起我在T县做的最笨的一件事情，就是前几天在一家饭店吃饭，花十五元钱点了一个菜：青椒炒河虾，在上海，有青有红，三分之二是青椒，三分之一才是虾，而在这里，是不见青椒只见虾，青椒是调味的，虾才是主体。而且用一个大海盘子上桌，堆成一个金字塔，我捡走一个，啪，从塔顶掉下来一大批。没办法只能点上一个菜，但是很可笑，一个人实在吃不下一个菜，就是三个人竟然吃不了一个炒河虾一个红烧牛肉。不能浪费嘛，只好找到老板，央求他们给我们上菜时只上三分之一的份量，买单时我们仍然付原来的菜钱。可是饭店老板却怎么也不肯让步，不在这儿吃可以，只要你点了菜就必须份量足足的，而且不管你是本地人也好外地人也好，一视同仁，老少无欺。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山东人，这就是实实在在的T县人。当然，那是十年前，但是，山东是出好汉的，几千年的孔孟文化的传承，山东人的仗义、豪放、好客和为人的实在是不会变的，你们认为呢？

公安局的同志们很给面子，前来和我们共进晚餐的一共五个人，他们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办公室的主任、刑侦队的队长和两个警探，其中还有一位女士。谈到喝酒时，我就说：“局长啊，咱们今天就用泸州老窖喝喝吧。”局长说：“不行，泸州老窖我不喝得。”他要喝什么？当地有种酒叫“兰陵特曲”，二十二块一瓶。我说：“局长啊，你不给我面子，难得我们在一起共进晚餐，怎么说也要喝点好酒呀。”“不，我就喜欢喝这个酒。”山东好汉的实在又一次展示出来了，局长大人可真的帮了我的大忙呀。因为幸好他们喝的是“兰陵特曲”，晚上一餐他们五个人就喝了十一瓶酒，再加上我们三个人喝的两瓶，一共喝了十三瓶。如果是喝泸州老窖多少钱？要知道我的口袋里钞票不多呀，结账时可真要出大洋相。

我为什么在这里谈喝酒？我不是和大家在谈戏讲故事，安全工作的复杂性和艰巨性就在这里，大家真正是办事的人都心知肚明。在经济社会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风气大家都深恶痛绝：那就是所谓的“礼尚往来”，可是有时还真的没办法。要想真正办点事不请客送礼，有时还真的不好办。相信大家都有这方面的经验和教训，我这里也就不再细说了。我请他们喝酒，除了真情实意地表示对山东公安的帮忙和支持表示感谢外，还有一些对我们公司关键的事情需要他们帮一下忙，所以下面喝酒结束后还要抛出我的牌，请山东的公安们帮帮忙，当然那是后话。

那么那天喝酒是怎么喝的呢？这里，局长大人再次展示了山东人的豪爽：“呵呵，你们来到T县也十多天了，我听说你们上海人不能喝酒。这样吧，你们三个人选一个代表喝一杯，接下来你们用小杯随意喝。”那时还是冬天，大家都穿着棉袄。T县因为地处山东省的最南端，和河南、安徽、江苏相邻，屋里并没有暖气，那时空调还不普及，室内还有点冷，局长两只手笼在袖子里。我从头到尾没有看到局长吃一口菜，大家就一起说说话，聊聊天。但是只要局长两手从袖管里解放出来，他就是一杯酒，其余五个人马上陪着喝一杯。其他任何人敬他的酒，也总是一饮而尽，要知道那可是二两五的大杯子呀，可忙坏了餐厅服务员。不过真的要感谢局长，否则我们这些主人也这样喝下去，别说是还要办事情了，能从酒桌上能挺起胸站着回去还是个问题。

喝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局长和我打个招呼：“小王啊，今天我们酒喝不好，不是不给你面子，主要是局里一个警察结婚，我们已经吃了一点了。”吃到巅峰的时候，也就是酒吃到最高兴的时候，突然办公室文任站起来，把酒杯“啪”的一声往地上一摔。我被吓了一跳，心想，这下完了，不该不听老人忠告呀，酒喝多了总是要误事的。看情形是酒喝多了要耍酒疯了，我想办的事情肯定办不成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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