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重负轰然倒塌的商场

概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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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的夏天，韩国首尔一派繁华，时髦的三丰百货作为这座城市的地标建筑，也是韩国的高端零售百货业在全球快速成功崛起的象征。6月29日下午，这里却成为一场恐怖浩劫的中心。在20秒内，五层的大楼塌陷进地下四层内，导致502人死亡、937人受伤。

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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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丰百货于1990年开业，位于韩国首尔的瑞草区。这里是首尔最贵的地段，堪称奢华的代表。商场内的货架上陈列着高级服饰和各种奢侈品，五楼还有多家高级餐厅，目标客群为高消费的都市白领。三丰百货每年的销售业绩非常好，平均每天营业额超过50万美元。但在1995年6月29日，这一切瞬间分崩离析。

朴胜贤在商场地下的童装部工作。她记得当时商场的冷气发生了故障，因此店里极为闷热。“即使空调坏了，我们仍继续上班。顾客照常逛商场，店员照常工作，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两样。”朴胜贤回忆道。

其实当天早有异常。8时到9时之间，有店员发现春元餐厅的地板磁砖破裂，楼板似乎发生变形。楼内的震动把餐具部门的玻璃器皿摇得哗哗作响。10时30分，多名店员听见商场内传来巨大的爆裂声，大家以为没事而照常工作。临近中午，五楼的店员听到天花板传出龟裂声。

当天14时，三丰百货高管召集各部门主管开会，商讨裂缝和莫名声响的对策。他们请来专家鉴定损害并评估风险。15时，结构工程师来到三丰百货检查，他为四层和五层的天花板裂缝拍照，也拍了餐厅厨房地板的大块儿隆起。此时，楼顶的裂缝已经横跨整栋建筑。

结构工程师在16时向三丰百货高管汇报，虽然证据显示楼体存在危险，但他却表示建筑物还算安全。裂缝可以暂时填补，待商场打烊后再进行楼层结构修补。于是三丰百货高管下令商场继续营业，店员也继续上班。这是一个导致了502人丧生的决定。

傍晚时段是营业高峰，三丰百货的走道里挤满了店员和下班回家途中购物的顾客。17时30分，商场的五楼忽然传来巨响，一根柱子从天花板处裂开大缝。17时47分，其他楼层陆续传出巨响。4分钟后，商场内的警报器铃声大作，建筑物开始剧烈晃动，尘土落下，灯光熄灭，商场里的另一端传来像地铁进站的声音。起先，朴胜贤努力保持镇定，等感到不逃不行时已经太迟了，一块混凝土砸到了她的头部，她昏倒了。

街上的行人简直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恐怖情景。在20秒之内，地面上的五层楼连续倒塌，地下的四层楼全部被压在下面。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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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调查，三丰百货的楼体属于平板结构，这是当时广泛采用的设计，成本低且工期短。楼板由厚厚的混凝土构成，支撑的混凝土墙柱将建筑物的重量下传到地基。平板结构施工优点多，却很敏感，它的规划必须更精确，完全不能出错。

调查人员在检查三丰百货的建筑图纸后发现，原先受雇的建设公司并没有完工，地基灌浆后不久，三丰百货高管就要求将整栋楼改成平板结构。建筑工程师曾警告过这样做会很危险，但三丰百货的高管索性解雇了他们，由自己集团旗下的三丰建设公司接手，继续按照大幅修改的图纸施工。

调查人员发现，最关键的变动在五楼。五楼本来要当溜冰场，但被改成传统的韩国餐厅，导致楼板重量增加了三倍。传统的韩国餐厅里，客人座位下的地板有热水管加热，这些水管需要许多额外空间。这样一来，五楼的楼板多了一层混凝土，导致厚度增加了33厘米。每家餐厅又加装了大型厨房设备，而这些多出的重量从未列入结构计算。让情况变得更糟的是，由于周围居民抱怨噪音，大型冷却水塔被从地面移至楼顶，水塔装满水重量可以达到30吨。

上面楼层的重量大增，理应加强支撑，但建设公司却反其道行之。调查小组在进行大楼的骨架与蓝图的比对时，发现有些柱子与楼板间没有托板，托板可以分散混凝土楼板的荷载，是平板结构的重要部件。更致命的是，支撑四楼和五楼的柱子直径大幅缩水。顶楼的重量大幅度增加，结构支撑力度却大幅度降低。

具讽刺意味的是，最后毁了三丰百货的竟然是新添的安全设施。依照韩国的法规，百货公司必须在电扶梯旁加装防火墙。防火墙遇到火警会自动关闭，以免火势和浓烟蔓延。为腾出空间加装防火墙，工人必须切开电扶梯旁的混凝土柱，这样的行为又使大楼减少了25%以上的重量支撑。

调查人员在最后报告中阐明，三丰百货倒塌的原因就是兴建时改变图纸。悲剧发生的原因就是连续的错误，以及在施工方法与程序上玩忽职守。三丰百货大楼侥幸支撑了5年多，但最后这场豪赌，却赔上了502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