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纽约地铁的那些事儿

没有安检 没有防护门  都是钱的问题?

——美国纽约地铁的那些事儿

■本报记者 王正民

有了“911”那样的惨痛教训，美国纽约地铁为啥没有安检？经常发生意外事故，纽约地铁为啥不装防护门？纽约地铁有哪些安全之道？不久前，记者在纽约参加媒体数字化转型培训过程中，乘坐过几次地铁，并就上述问题向人请教，回国后又查阅一些资料，终于将问号拉直了一些。

还是依靠无数双眼睛

在北京、上海等地乘坐地铁，一个必经的程序是接受安检。虽然只是“查包不查人”，但在上下班高峰和大的中转交会站，这个安全措施还是多少牺牲了通行的顺畅。

而在纽约，地铁几乎完全不设防，站口没有一台安检机，自个儿刷卡就能进入地铁站台。即使在中央火车站这样的交通枢纽，也没有见到警察在巡视，甚至连吹哨、喝止的安全员都杳无踪影。

向当地华人请教，被告知：“大概请不起那么多人，花不起那么多钱。”

有人算了一笔账：纽约官方公布的地铁站有468个，如果将中转交会站当作同一个站，实际有421个地铁站（32个为中转交会站）。按照最保守估计，如果每个地铁站配备4台安检机，每台每班配备2名工作人员并实行3班倒（纽约地铁24小时营运），纽约地铁至少需要1684台安检机、10104名安检人员。即便这些机器和人员配备到位，面对纽约地铁超过500万人次的日均客流量，也很难忙得过来，尤其在客流高峰期。

据媒体报道，2014年在纽约市工作的达到390万人次，平均日工资为409美元。如果配备上万名安检人员，无疑是笔相当沉重的经济负担。

难道不怕恐怖袭击？得到的回答是反问——“怕，但是依靠查包不查人的安检能防范住吗？”难道不可以像机场那样，对人也进行严格检查？得到的回答还是反问——“跟遭受恐怖袭击的风险相比，每天接受辐射的风险是大是小？”

美国人好了伤疤忘了痛？恐怕问题也不是那么简单。在纽约地铁站、火车站和车厢内，“see something，say something”（发现可疑，及时报告）的广播或通告都不罕见，希望乘客发现任何可疑物品立即报警。据说，纽约的公共安全监控系统非常先进，甚至能探测出行人包裹中的危险品。依靠无数双警惕的眼睛，或许是他们的制胜法宝。

安装防护门遥遥无期

或许因为乘坐地点和时间的缘故，记者在纽约乘坐地铁时，均没有遇到拥挤不堪的情况。但有关纽约市地铁站里推人、自杀惨剧频发的诸多报道，还是促使记者倍加小心，不敢太过靠近站台边缘——这里根本没有防护门。

纽约大都会运输署（MTA）的数据显示，从2001年开始，纽约地铁每年的死亡人数都在30人以上。从2007年开始，纽约地铁每年的死亡人数攀升到50人以上，相当于每周死1人。除自己主动跳下地铁站台的自杀者，不少在纽约地铁站内死亡的人都是被人故意推下站台的。

如此多灾多难，纽约地铁为何没有安装防护门呢？又是票子的问题！

有人撰文说，MTA把不能装玻璃防护门叫做“成本性禁止”，称给地铁装防护门成本太高了。如果单纯装玻璃防护门要花大概1.4亿美元，而翻新现有的站台需要更多的费用。纽约的一些地铁站台太窄了，不适合装玻璃防护门。

纽约地铁超过百年历史，垂垂老矣，身体虚弱，每年运营费用大约需要11亿美元，维护费用要5亿美元。而纽约地铁不能依靠政府预算，政府也不能随意拨款。MTA有19个董事会成员，代表纽约五个大区，有些是纽约州州长任命的，有些是纽约市市长任命的。纽约地铁的成本分摊规定得很死，州和地方政府的财政补贴拨款只占收入的8%，地铁票收入占38%。而增加政府财政拨款需要极为复杂的程序和漫长的时间，指望行政拨款来完成防护门安装基本没戏。负责纽约地铁运营的MTA负债累累。每次惨剧发生后，都有人大声疾呼，但安装防护门的事情仍然遥遥无期。

MTA只好做起人的文章：大力增强乘客的安全意识，在站台和车厢内张贴安全须知、发放安全手册、通过多媒体宣传安全信息等。最新采取的措施是在地铁站内增加紧急电话箱，控制室可通过该设备随时提醒司机有无紧急情况，并在必要时关掉地铁引擎马上停车。

工会组织曾建议，将地铁进站速度限速至每小时10英里，只有把速度放慢才能减少惨剧发生。但MTA认为，一旦将每小时35英里的正常速度降至10英里，每趟车的通行时间就会延长，车次也会减少，乘客需要等待更长时间，站台的拥挤程度将无法想象。

一枚硬币的两面

1904年10月27日，纽约市的第一趟地铁列车缓缓驶出市政厅车站，地球上的城市地下铁道从此诞生了。

逝者如斯。和中国一些城市的地铁相比，纽约地铁显得比较寒酸。站台和轨道看上去并不光鲜，卫生环境也不够好。在纽约地铁站内，上厕所也是难题，最初也仅有不到20%的车站内配有公厕，而目前这些公厕多数已经改作他用或者仅供地铁站雇员使用。由于24小时运行，天长日久，轨道两旁垃圾不少，老鼠也成了纽约地铁的一大“风景”。此外，地铁运行过程中，车厢晃动得比较厉害，噪音也不小，在里面读个书看个报并不容易。大部分车厢没有到站显示，也没有报站提示。因为这个，记者有一次去新世贸中心就“南辕北辙”了。

不过，即使是一百多年前的设计，也能看出纽约地铁的高明与前瞻。比如，纽约地铁设有超车轨道，可以在同一条线路上有不同的快慢车套跑。快车仅停大站，大站设置在主要景点、商业区、住宅区；慢车所有站都停，即便是到相对冷门的地方。这样就大大方便了赶时间的乘客。同时，车站建设之初就留足了未来的延伸和拓展空间。再比如，纽约地铁站内换乘方便，大致方向相同的路线经常使用同一站台，乘客可以从左边的甲号线地铁下车立即乘坐右边的乙号线地铁。除此之外，大部分换乘不需要出站。

除了24小时服务这样的安排外，纽约地铁的管理也有不少人性化的地方，如售票机有英文、西班牙文、中文、韩文等文字和使用现金、借记卡、信用卡等支付方式，以方便不同群体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