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那些事儿

　　以故宫原副院长为首的所谓鉴定专家团给一件商人自制的“金缕玉衣”假古董开出24亿元人民币的天价，这事已成为近段时间的丑闻。
　　孟子说，人皆有羞恶之心。懂得廉耻，为做人之根本。孟子这话说早了，他如果也“步步惊心”一下来到今天，听到这些专家的事后辩词，就会觉得，说墨子无异于禽兽，简直是井底之蛙了。
　　斯文扫地至此，以为这帮专家会夹起尾巴做人，如同过街老鼠。然而，据媒体最新报道，曾鉴定“金缕玉衣”的一位专家这样表示，“鉴定后，我们特别叮嘱，这东西不能去交易，否则犯法。只要文物不上市场，专家签字就谈不上什么风险，这是学术自由”；“我没把它当成鉴定活动，而只是当成一种友谊活动，是客串性的。他们请你来，给你一点鉴定费，你同意他们的意见就完了”；“这个鉴定是比较随便的，算是帮朋友一个忙。大家就是聚一聚、坐一坐、走一走、看一看，证明这个资产的价值。既然是家产，评估多少个亿都无所谓，只证明这是他的财产而已”。
　　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将昧着良心赚钱、毫无底线做人说成是一件小case，将黑的说成是白的，这也是一门手艺。秦朝的时候就有人靠着这门手艺当上了丞相，还顺便贡献了一个指鹿为马的成语。
　　上世纪90年代有个笑话，说一块砖头掉了下来砸到10个人，9个总经理，还有一个是副总经理。与时俱进，老段子也有新意，谁火砸谁。新版本是一块砖头掉下来砸到9个专家，还有一个是业内资深人士。中国专家的套路都被公众琢磨出来了，甭管懂不懂，先来个一二三四再说，以及第二天说错了如何解释为什么不是这样。专家变成“砖家”，已是悲哀，如果还是从黑砖窑里出来的，那真是“撼”祖国强盛了。
　　几个月前，故宫来了个小毛贼，58个小时后就落网了，据说盗出去的“珍宝”因为听信别人说不值钱还给扔了好几个。兴奋的故宫工作人员还在一块黑板宣传栏上写道，“美国找拉登用了近10年，我们抓获江洋大盗只用了58小时。气死奥巴马！！！”这里不置喙故宫的眼界如何，只是联系到“金缕玉衣”这个事，不由想起了另一个秦朝丞相李斯（就是给上面那个丞相垫背的）有关“厕中鼠和仓中鼠”的典故来：在厕所里的老鼠，吃着污秽不堪的东西，还整天担惊受怕；而在粮仓里的老鼠，安之若素地吃着白花花的稻米，那叫一个美啊。偷故宫的小毛贼是厕中鼠，而包括故宫原副院长在内那些专家，大概就是那些仓中鼠了吧。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北岛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