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

    27日早晨5点多我一出帐，就感觉天气不大好，帐外狠湿，草上都是露水，雾气很大。8点出发时我还暗自高兴，今天终于不再挨晒了。脸这三天晒的明显变形，再晒下去脸就没法要了。还是8点出发，顺着山脊一直往东走，翻过一道山梁又一道山梁，爬过一座山头又一座山头。太白山也终于憋不住了，它暴露了它焦躁的一面。大雾让10米之外的一切都看不清，雨在呼啸的风中预期来临。
    我们穿上了雨衣，“二水”在穿雨衣时相机掉到了地上，走不远发现后，由于雾大也顾不得回去找了。雨越下越大，大家在这里体验了雨中的石海，石头在雨水的滋润下很光很滑，登山鞋踩在上面直往下滑。石海一次次把我们滑下，我们又一次次的爬上去，在大家大呼小叫声中，攀上小金字塔。向导告诉我们：2点钟我们就可以到达大金字塔。翻过大金字塔就可以扎营了。大家看到了希望，督促向导加快速度。在一个垭口，向导停了下来，说对面的山看不清楚，没有办法确定路线，等雾散了再前进。可是雾越来越浓，队伍在雾中开始前进，雨又下起来，风跟着凑趣，气温明显下降。路已经不成为路，向导失去了方向，“鱼雷”只有借助GPS系统确定方向引导前行，雾越来越浓，风越来越大，道路越来越难走。傍晚到达金字塔下，翻越已不可能，只有在雨中扎营。
     放下行囊，迅速的选了一个空地安营扎帐，铺地席、支帐杆，钳帐角，拉好防风绳……钻进帐蓬，把人和包什么统统的塞进帐蓬之中，身上已经被汗水雨水打得微湿了，拉上帐蓬拉链，把风雨声隔在帐蓬之外，平摊着自己躺在帐内，一股暖意从心底升起。静卧帐蓬内，听着雨声，感受着以天为盖以地为席的自在。打开头灯，摇晃光圈，光影飞掠，在眼前、在帐内相互追逐。山中雨越下越大。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帐蓬上，发出蓬蓬蓬的声音。安静下来的人们隔着帐蓬听着雨声，那自然之音仿佛是天籁，似四大皆空的禅音，纯净而美妙。
     在这种情境下，感到往常的世俗喧嚣一时浇灭，天上人间只剩下被雨声统一的宁定，被雨声阻隔地寂寥，人人都悄然归位，死心塌地地在雨帘包围中默默静卧，外界的一切全成了想象，
   老天是眷顾我们的，也许没有经历秦岭风雨的驴行是不完美的，没有感受到天气的多变是有缺憾的，在经过了3天的艳阳高照和晴空万里之后，它又把秦岭的冷酷和无情的一面展现给我们，虽然晚出山一天，却丰富了我们的经历，磨砺了我们的意志，为我们的驴行之路，乃至人生之路划上了浓重的一笔。
    夜雨中的想象总是特别专注遥远，又格外敏感和畏怯。夜雨是行旅的大敌。不是急流险滩，不是崇山峻岭，而是夜雨，使无数旅行者顿生反悔，半途而归。我不知道徐霞客他们在一次次夜雨中心境如何，如我无用之辈，只能痴想着其间在夜幕雨帐笼罩下的无数江河和高山。
   这样的夜晚，风声、雨声、呼噜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