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叩问生命与灵魂郭利(转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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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样的一部小说呢?当我翻过最后一页时,还完全地意犹未尽,还在念念不忘其中的人物。于是忍不住再回头重读。中原地带的风物乡俗、无梁村特有的气息味道,还有那些人物悲欢离合的经历,都让我又亲切又感动又震撼。种种感受与思绪聚集在心,不断纠缠冲突,如万马奔腾,又似波涛汹涌,一时竟是不知如何表达。
这是著名作家李佩甫的最新长篇小说《生命册》,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小说,更是一部20世纪中国人的心灵秘史。不仅故事生动,更无比逼近历史和人性真实。它在演绎着岁月沉浮兴衰的同时,也在声声叩问着我们的生命与灵魂,让人掩卷深思,心有共鸣。
小说以处于中原地区的无梁村为背景,以孤儿吴志鹏的一生经历为线索,串联起众多城市乡村的人物故事,展开了一幅二十世纪中后期社会生活的画卷,讲述了半个多世纪的中国历史变迁。其中尤其以无梁村卑微落魄的小人物刻画最是深刻,也最是动人。踏着“西伯利亚”的风沙,透过绵延百里的芦苇荡,依次向我们走来的是善良正直的退伍军人、村支书老姑父;是心高气傲、手艺精湛,然而一生困顿在上访路上的梁五方;是为了生存而偷窃并且牺牲尊严,却坚韧顽强供养出三个大学生的虫嫂;是下放到乡村,命运和性格俱被扭曲的知识分子杜秋月;是惑于青春期困惑与流言而自宫的春才……他们无疑都是悲剧人物,可是,他们的经历却都具有广泛的代表性,在这个时代的浪潮下,在物欲的裹挟和诱惑下,谁敢说我们自己,就没有过类似他们的沉沦与迷失,偏执与卑微呢?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他们走上了极端道路而已。此外,从无梁村走出的吴志鹏,他辞去大学教师的工作后,做过枪手、炒过股票,最后经商,成为一家上市公司的大股东。他和好友骆驼的经历,代表了知识分子在时代鼎革之时对人生的选择和思考。穿插在吴志鹏与骆驼之间,还有梅村、卫丽丽、小乔、夏小羽、蔡苇香等一系列城乡女性不同轨迹的人生,都各有风采特色,便如简介所说,是“在无限逼近历史和人性真实的过程中,为我们绘制出一幅具有哲理反思意味的人物群像图”。
小说结构十分有意味,一章吴志鹏与骆驼的奋斗故事,一章无梁村的各色人物故事,两条线索并驾齐驱,交替转换。而故事内容则有分有合,有张有弛,既暗示着城市与乡村的彼此相连,也有无奈的疏远与隔膜,同时也鲜明体现出故事讲述者吴志鹏——其实也是我们每个人,内心不断挣扎的冲突与矛盾。
“以简单写复杂,以黑暗照见光明,以欲望的轻为灵魂的重作证。”这是印在这部小说封面上的话,也是它内在的精神主旨。生命是一幅长卷浩册,各色人等都在其中上场表演。这部长卷不仅丰富曲折,生动感人,更斑斓厚重,引人深思。阅读历史的兴衰才能理解懂得现实的人生,了解人性种种才能最终解放我们自己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