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打垒的房子

孙守仁

我的故乡，在辽宁凌海市。据父亲说，由于日俄战争，先祖从旅顺逃荒到大凌河南边荒甸子，为了生存，他们开荒种地；没有房子，用木头搭了个马架子（窝棚）栖身。由于空间窄小，冬冷夏热。怕是最原始的建筑了吧，为此，我对房子情有独钟，羡慕那漂亮的民居。再后来，我当上了铁道兵，在大兴安岭林场见过这样的房子。房子很奇特，属于版筑建筑，又叫夯土建筑。用土作原料，将土填在事先固定的木板或木柱里，再夯实，里外抹上泥巴，上上盖，当地人称之“干打垒”。人类居住的房舍，随着社会发展，而发生很大变化。如今，高楼大厦林立，一片片“水泥森林”，彰显时代风采，但我还是喜欢“干打垒”。

半个世纪前，我在大兴安岭修铁路，看到林场工人建筑房子，既没有砖瓦，又没有水泥，竟然能建造起起来，为之惊叹。我走进房子里，左瞧右看，顺便问了一句：这房子，冬天受得了吗？意思说，零下40多度，不把人给冻坏了。有个中年人看了我一眼：同志，这房子比你们住的帐篷好得多，说着，他指着那一片住宅。林场的工人住的都是“干打垒”。在严寒的环境下，采伐木材，屡建奇功。我曾去过大庆，想起那首老歌，叫《干打垒》，“嘿嘿呦吼。嘿嘿呦吼。嘿嘿呦吼。嘿嘿呦吼。飞起我的夯呦，轮起你的锤呦。夹上那木板打好桩，我把那泥土垒呦。挑水的穿梭忙呦，好似大雁飞呦。号子喊得震天响呦，夯声如春雷。嘿,嘿,干打垒呀干打垒，干打垒呀干打垒。一座座土房是大庆的里程碑。万马扎下营呦，干呀吗干打垒呦。任刺骨寒风阵阵吹呦，干呀么干打垒呦。我们大庆人呦，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进呦，向前进呦。……”干打垒在中国房屋建筑历史上的奇迹，留下浓墨重彩一笔。

中国的民居，几经沧桑，几经变迁，如今变靓变美了，但还是怀念“干打垒”，我爱看那袅袅的炊烟，更爱看那简朴的民宅，它在我心中成了永恒。在那个艰苦的岁月，皆因成本低，结实耐用，遮风挡雨，又能抗地震。这应是 我国建筑史的伟大“杰作”，试想，中国建筑师们，何不研究探索一下，我们人类的住宅，非得都是“水泥森林”吗，应因地制宜，尤其农村，设计出既能抗震，成本又低，美观大方，更适合民居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