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子在川上曰……(转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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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0多年前,泗水岸边,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可以想象着,峨冠博带的孔子站在江河岸边,仰观俯察,衣带翻飞,他指着川流不息的河水对他的学生说:“过去的一切就像这样啊,向前去!向前去!而且是昼夜不断地向前去。”
诗人 诗篇 歌赋
对于诗人而言,江河流水有着非凡的意义,代表流失的时间或是象征永恒,意味着不可知的过去与将来。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诗人们早已在江波里顺流而去,无影无踪,诗章随着泛黄的纸页也已经化为粉末,但是那“黄鹤一去不复返”的诗篇却被后人一遍遍吟咏传颂。
在一个平静的早晨,在长江三峡徘徊了三次,不觉鬓已成丝的李白悄然登舟,江风鼓吹起他的衣衫,他如一只翩跹的白鹤,临水而飞。在飞越万重山时,他回首看了一看,于是江水收下了他最后的道别: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那一刻的他,是带着重新可以施展抱负的豪情走的,却不知这一走,却再也没有回来。传说他在当涂的江上饮酒,醉后跃入水中捉月而去,这又何尝不是人们对诗仙恋恋不舍的情谊的一种表达。最终,是他的诗篇给予了他永恒的归宿,他永远留在了那个清晨,留在了轻舟江水中。
英雄 热血 忠诚
傍晚的白帝城迎来了刘玄德疲惫的马蹄,怀中襁褓里的婴儿的哭啼声惊起了老树上的黑鸦。卧龙先生半跪在帐前聆听主君最后的嘱托。后来,为了当年帐前的这个诺言,诸葛亮六出祁山,挥师北上伐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尽管阿斗最终乐不思蜀,司马昭踏上了难于上青天的蜀道。但是,诸葛亮奉刘备“托孤寄命,临大节而不可夺”的品质永远被世人传颂。顺着历史的长河络绎不绝来到这里的文人墨客,使奉节成为一座伟大的文化名城。
几百年后,有一位将军在这片疆土上策马扬鞭,他的背后刺着“精忠报国”四个血字,他以为只要忠心卫国,大宋就会安全,百姓就会安居乐业。可是南宋腐朽的厅堂上已经爬满了蛆俎,他悲愤而去!留一曲《满江红》,“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后人建了一座岳王庙来祭奠他,可这“天日昭昭”的赤子之心怎是一座庙宇就能容纳的啊!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多少人在逝去的时光里白了少年头,却依旧自鸣得意,殊不知,历史记住的不是金钱与权力,而是这永远冲不淡的忠诚和气节!
家园 土地 民族史
宜宾,这座盛满了烈辣酒香的城市,养育了一位刚烈的女子,让宜宾以另一种方式被铭记。赵一曼行刑的时候,白骨外露,身体多处炭化。“未惜头颅新故国,甘将热血沃中华。”她走在抗击日寇的浪潮里。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无数的先烈们前赴后继的倒下,他们的热血汇成一条河流,浸入大地的深处,延绵了华夏民族的血脉。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正是这些逝去的可敬可爱的人们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了民族的脊梁!人们潜意识里更希望他们没有离去,他们超越在源远流长的河流里,在那儿,不存在活着或是死去,它是最后的永恒,是永不消逝的“逝者如斯”。
突然有一天,一声爆破扰乱了清悠的猿啼,惊醒了橘树上的歌赋。哦,是三峡大坝开始动工了。
水位的上涨,淹没了一个新滩,又创造了另一个新滩。陆游洞被淹没了,大昌镇只剩下半截,黑色的沿江移民区属于过去,一连串高瞻的白色建筑物展望着未来。那些看惯了连绵大山的三峡人在那一望无际的平原或者方言完全听不懂的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开始了新的生活,命运也许会被改写,他乡终究会成为新的故乡。
是的,历史的前进总会伴随着一部分人的牺牲,生命终有老去枯萎的一天,家园终有坍塌重建的一天,逝去的已不可失而复得,唯有脚踏实地、自强不息、拥抱当下。就像电影《三峡好人》里所说,老的城市已经消失,新的生活还要继续,一些该拿起的要拿起,一些该舍弃的要舍弃。
历史的长河已悠然趟过几千年,梦想在古老的山川河流中萌生,在光阴斑驳的历史中扎根。诗人,诗篇,歌赋;英雄,热血,忠心;家园,土地,民族史,总有一些东西因前者的牺牲而使后者得以更好地传承。那些怀揣梦想,为了振兴中华而洒下热血的人们,他们的尸骨长眠地下,他们的目光却依旧凝视着远方,凝视着东方脊梁在一天天伸展。中国梦,驾一艘轻舟正驶过万里重山……
(拜文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