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抢背书包

 孙守仁

小孙女，都上三年级了，虽个儿很高，但身体嬴弱。乳名飒飒（我起的），学名叫千婷，表面上看，很挑皮，甚至有些叛逆，不大听大人的话。在家里，她所用的东西杂乱无章，衣、鞋摆放得也不整齐。我眼里，她是个粗心的女孩，本来，不愿弹钢琴的她，家里却给她置办了一架。没上一年级，就开始学琴，我心里没有谱。时常对老伴说：“飒飒，太粗心，不大听话？根本不是弹钢琴的料，”老伴反驳说：“哪可不一定。兴许能出息个好孩子呢！”

小时候，我看她心太粗，总觉得她不像女孩，爬墙，登高，风风火火的。那挑气的劲，忒像个男孩子。谁要说她，她准说，我不小吗？

上一年级时，学校离家很远，有8站地，那时都是儿媳或她姥姥接送。有时她姥姥有事，下午放学由我来接。或许她还小，不懂事。我心里暗暗祈祷，快快长大。

去年下学期，也就是三年级上学期，她们班集体调到南街小学。有一段时间，她姥姥接大外甥女，下午放学，由我来接她。她家住六楼，每天背上一二十斤重的书包上楼，我有点于心不忍。于是，我用自行车将书包驮至她家楼口，由我把书包背上楼。她却一蹦一跳地走在最前面。我心里说，这个小丫头，这么不懂事，爷爷都过古稀之年了，还让我给你背书包。

天有不测风，前些日子，我去医院检查身体，做了CT，发现脑梗，走路不大方便。这天下午，飒飒姥姥来电：说她有事，叫我接她。学校离飒飒家，不算远，有个二三百米。我像往常一样，把她的书包挂在车把上。快到家时，她去了超市，买了两包零食。然后跑到了楼口。这时，她对我说：“爷爷，把书包给我吧！”说着，背着书包蹬蹬蹬地上楼了。

当时，我没有多想，她咋抢背书包呢？后来，她告诉我：“你不是有病吗？上楼吃力。”我听后，心里有说不出高兴。没想到，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我想了很多很多。小小年纪知道心疼人，真的了不起。于是，我想起了另码事。

那年冬天，天已短了，黑得早。有一次，我把她接回来，刚进楼口，光线很暗，只见她搀扶我，走了一程。待走廊灯亮了，我自己能上楼了。对此，我并不在意。

后来，家人在一起谈论晚辈德育教育，我便说起飒飒《抢背书包》的故事。

我老儿媳一愣，她做梦也没想到，飒飒会做这等事情。连老伴和大儿子、大儿媳都对她的行为表示赞许。

飒飒对此，有些抹不开，她冲着我笑，意思说，这算什么呀。

是呀，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折射她的品质，她的思想。我真替我小孙女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