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胎》第十二章 起死回生(6)
| 第十二章 起死回生(6) 6月16日，郑宇一行人来到凤凰轮胎有限股份公司。 左星听说郑宇书记驾到，自然到公司门口迎接。因为他知道，郑宇这次来，不是一般地视察或检查工作，也不是到这里谈工作，而是关于斜交胎和力车胎的买卖问题，到底能不能遂愿，他心里没有底。要是郑宇书记不同意，或再叫高价，那他可就没辙了。 看样子，市里是非常重视了，除了郑书记外，还有市长李天佑、副市长于至，中国人民银行营州行长，财政局局长……都是重量级的。 或许，郑宇是军人出身，办事不拖泥带水。开场白很简单：我们这次来，就是解决凤凰轮胎公司的两条线出售问题。 郑宇看了于至一眼，意思说，开场白免了吧，你就开门见山，把底交给他们。于至到底是老江湖，对郑书记的一个眼神，都能领会。他清清嗓，说：“经市里研究，那两条线，你出1亿2，就卖给你们，不过，不能赊？”他说到这儿，看了左星一眼。那眼光带有挑战的味道，意思说，你不是有能耐吗，上次，全钢丝载重子午线轮胎有人借你钱，这次你还借呀！ 左星毕竟是企业的一把手，在这节骨眼上，他不能发火，也不能以自己的好恶来衡量事物，要出以公心，但他面对的是市场的考验，没有钱是办不了事的，何况这笔买卖，也是一块肉。谁都想吃到嘴里。 他瞅了瞅郑宇，咋的了，你说话不算数，原先不是说，可以赊我们吗，至于价格，不是说1个亿吗？今天咋就长猴了，你们反锤吊打，还有没有准了。 郑宇冲着左星说：“左经理，你说说吗？” 左星笑了笑，环视大家一眼。说：“于市长，亮了底牌，看样子，我们这个谈判是没戏了。一是没有那么多钱，二是刚刚接收子午线生产线，需要做的工作很多，没功夫考虑那么多了。三是原定可以赊我们，现在变卦了，非但不赊，而且涨价了。凭这三条，我看这买卖谈不成了。 顿时，小会室气氛变得凝重了。 郑宇瞅着于至，说：“老于，那两条线是不是可以再少点吗？至于钱的问题，我上次来的时候，答应过他们，可以赊。” 于至明白，大王管小王，他不能不给郑书记的面子。不过，那钱可是大事，若是无期限的赊着，就等于给他们了，叫左星捡了个大便宜，哪那成呀！ 他喝了一口水，慢条斯理地问：“你们出多少钱？” “8000万。” 于至没吱声，心里琢磨，到底是企业，真会讨价还价，就是出1个亿，我都不答应，除非你搬出郑书记。 郑宇说：“我说老左呀，你出那么少，白送你们企业算了！”说到这儿，他觉得话有点唐突，怎么这样开玩笑呢？他麻溜收回说的话：“我看这样吧，你们出9000万如何？然而，这个钱也不是市里要！” 左星光笑不吱声。他懂得，若是太高了，企业承受不了；太低了，市里也不干。他心里很矛盾，便对郑书记说：“那你们要多少？” 郑书记也感到好笑，我个书记倒做买卖来了，跟个企业斤斤计较起来。他对于至说：“我说老于呀，咱们可不可以给他们让让利？” 于至没吱声，他站起来，来到郑书记身旁，咬着郑书记的耳朵说：“人家省里出1亿2，我都没答应。他给出9000都不认可。依我看，今天谈到这儿，改天再说。” 郑书记似乎不太满意，即使是破产企业，也不愿卖给外面的，不是他有本位主义，而是个原则。不然的话，谁来安排下岗工人再就业呀！ “有个前提，你们买下余下的两条生产线，能安排多少多少工人？”郑书记问。 这可是个敏感问题，因为凤凰公司，不同市里其它企业，因为这里离市内远，找工作比较难，如果就地解决下岗再就业，既给国家分忧，又给工人解困，一举两得。 左星掰着手指算了一下，总共厂里5000多人，除去到站的，劳动服务公司单独核算的，还有接近退休年龄的，这样可以有一千多人，还能安排3000人（包括子午线生产线人员）。 左星说：“最多能安排3000多人？” 郑书记说：“是不是少点，你们再给安排点？” 左星没吱声，似乎再安排，有点说大话了。不过，他可有是咸菜炖豆腐有盐（言）在先，必须在税收上给政策，否则，我们可背不起那么大的包袱。 左星是个铁算盘，他脑子里转悠久开了，不能瞎干、蛮干，要整就得像个样子。 “如果市里给我们政策，我就包了，至于企业内部改革，我们后后汇报。”左星说到这儿，看了郑宇一眼，意思说，那两条线到底出多少钱卖我们呀，如果是出现钱，一切免谈。 左星冲着郑宇说：“我们出9000万，分5年支付，如果不行，这两条线我们不买了！” 于至对郑宇说：“如果有人出1亿2，卖不卖外人？” 本来，谈判的空气很和谐，于至甩出一个锒头，砸得大家哑口无声。 小会议室，沉默得连呼吸声音都能听见，目光齐刷刷盯着郑宇。 说句实在的，郑宇不是救世主，他是来解决实际问题的。不，他是把一盘死棋如何盘活了。 他扭头瞅着于至，声音很大地说：“他们能安排3000人下岗职工再就业吗？” 3000人，在当时来说，可是天方夜谭呀！ 于至没有马上回话，但他又不能不回书记的问话。 他涨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他们不管再就业，只管收买厂子。” 大家呛呛了好一阵子，最后市长李天佑才拍板定夺。 “那就按左星给的价办，不过，下岗工人安排问题，你可说话算数！” 左星说：“我们可以用全钢丝载重轮胎子午线生产线做抵押如何？” 郑书记诙谐地说：“左是不是地理学得好，麥哲伦航海，到头来，还是回到老地方！” 小会场响起了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这掌声，预示着凤凰的春天来了，未来的前景更加美好！(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