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胎》第十二章 起死回生(3)
| 第十二章 起死回生(3) “凤凰”像折断了翅膀似的，伤得不轻呀，一时半会儿，是飞翔不起来了。 子午线分厂关门了，斜交胎分厂和小胎分厂处于半瘫痪状态。左星看着揪心的疼。有啥办法呢？他不是神仙，也救不了这个厂。 左星本想开个会，找副手们出出主意。可是，那几个副手都慌神了，旗倒猢孙散，离他远远的。年轻的，好办呀，到南方去，可以挣到大钱；年老的，谁要呀，干脆就不来上班了。 左星心里比谁都发焦，卖厂吧，你做不了主，市里卡你。若是顺着市里，又不是左星的性格，他有点骑虎难下。 左星是个代理总经理，要背景没背景，要关系没关系，可以说是单枪匹马。面对这个乱摊子，他有点束手无策，但他心里有个小九九，绝不能做坑职工的事，至于凤凰以后如何发展，那是后话，只要他在，就要守住良心，绝不能叫人背后戳脊梁骨。 2000年4月1日，郭启从北京回来了。他找到左星，专门谈了卖厂的意见。 “听说，省内有一家给咱们3个亿，没有答应？” “是的。” “那你想多少钱卖呀？” “当然是越多越好！” “呵呵，你是贪心不足，胃口有那么大吗，别撑着！” “谁不想多捞俩儿？你说呢？”左星瞅着郭启说。 左星知道郭启来的目的，不是看他热闹的，而是受命于谁，准是副省长的女儿胡莹而来。以前，听南欣说过，胡莹早就瞄上“凤凰”了，她想拣个便宜。是不是又找到了郭启。据说，她跟胡莹的关系不薄，风言风语说他去中央党校，没有副省长胡平帮忙，他是去不了的。郭启没少给胡莹钱。 “我说，省内哪家要买，就卖给他们算了！” “给多少？” 郭启佯装不知道，瞅着左星直乐，意思说，我刚回来，哪知道那么多的事情呀！ 左星心里明镜似的，郭启此举，不是来看他的，他是来当说客的。 “依我看，2亿5，给他们算了！” 左星直乐，就是不肯答应。 气得郭启连饭也没在公司吃，灰溜溜地走了。 真是一波未平，另波起。 下午，本想去市里看看儿子，谁知电话又追上他了。 气得左星骂了一句：“咋的，有话直说，别今天找，明天谈的。”他看着来电显示，气嘟嘟地说了这么一句。 于至说：“你马上到我这来一趟，有要事商量！”说完，挂了电话。 左星有啥可说的。 没用半个钟头，来到了于至办公室。 于至开门见山，对左星说：“你们公司破产已定，全部职工买断。至于公司，必须先卖掉，用这笔钱还集资款和其它欠帐。” 这是左星所预测到的，他是等不及了，赤裸裸地说出了憋在肚里已久的话。他看了于至一眼，意思说，你想咋办吗？ “有人买你们公司吗？” “没有。” “依我看，你们公司卖给省里那个买主算了，省得操心？” “卖给省里那个买主？”左星抬眼看了一下，“他给的钱太少，不合算。”于至从圈椅子上站起来，殷勤地递给左星一颗烟，态度温合地说：“我说左经理，见好就收吧，多卖也不揣你腰包，何必僵着呢？” 左星埋着头，想着心事，如果于至逼急了，我们公司买下全钢丝子午轮胎生产线。 左星毕竟是有素质的，不是莽汉，他试探着说：“如果这个价市里答应，我们买下如何？” 可能这句话冲了于至肺管子，他瞪着眼睛问：“你们有钱吗？” 左星眼珠转了转，说：“只要市里答应，我去想辙，如何？” 于至真的动肝火了，他定定地瞅着左星半晌没吱声，很显然，嗔他太狂妄了，不知自己吃几碗干饭，我看看你的牛皮吹的有多大，只要你拿出2亿5，我就答应你，否则，你就卖给省内那家买主！ “那我拿出来咋办？” “那就卖给你！” “说话算数？” “当然。” 两人各自写了字据，左星答应月内，钱到帐，子午线归公司所有。 左星回到了公司， 他独自坐在办公室想着心事，是话赶话，还是胸有成竹，可能两者都不是。大话说出去了，像泼出的水一样，想收是收不回来了。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黄琪走了进来。对左星说：“左总，是不是该回家了，你看看都几点了？” 左星没有动乘，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一颗接一颗地抽烟。 黄琪见他脸色不好，以为犯胃病了，就关切地问：“你是不是有病呀，脸色咋那么不好？” 左星长吁一口气，对黄琪说：“我可做瘪子了，我答应买下全钢丝子午轮胎生产线，可我两手空空，拿啥去买呀！” 黄琪似乎觉得他办事太唐突，干嘛说大话呀，人家是逼你，你却上套了，咋样，找谁借这笔钱？ 还是左星有办法，他对黄琪说：“集资款一个亿先做下，还有一亿五，那可上哪去借，银行贷款堵死了，难道天无绝人之路吗？” 正当这时，南欣来了电话，一是问公司的情况，二是问他结婚没结婚，三是今后有何打算？ 如今，南欣是西北一家最大轮胎公司的老总。可以说，公司规模有五个凤凰大，财大气粗。当她知道左星冒险想买下凤凰公司子午线时，她竟然像小孩子似的，撂下手机，拍起巴掌，那种喜悦比她结婚还要高兴。 左星沉默了。 南欣对他说：“我以前不是有话吗，当你有难处时，我会帮助你的。这次有难，我不会袖手旁观。” “到底需要多少？” “1亿5。” “那流动资金呢？ 左星没吱声。 “这样吧，我借你1亿8，连流动资金都有了。”南欣很慷慨地说。 左星是个明白人，不能叫南欣做蜡，对南欣说：“你是活菩萨，保佑凤凰！”说到这，他补充了一句：“这笔钱，我们付利息。” 南欣笑了，“那倒是，不过，半年后，再付息，既然借你了，给你一个喘息的机会。” 左星找会计师，把购买全钢丝子午轮胎生产线一切事宜准备好了，并请了律师，按法定程序走。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礼拜，于至见左星还没动静，便假装关心地问：“我说左总呀，你的钱准备好了吗？咱可不能食言哪？”于至问。 “不会的。我说话算数。”左星说完，撂了电话。 没到一个礼拜，左星带着人马赶到市里，并同于至摊了牌，叫于至始料未及的是，左星竟然凑齐了2亿5资金。 于至还算个爷们儿，说话算数。不过他对左星说：“叙交胎，还有小胎，能否买下？” 左星说：“这个不用忙，待我钱凑齐了，我会全部吃掉，到那时，你可来给我们剪彩呀！ 蓦然，于至的脸阴得快挤出水来，他瞅着左星，半晌没说出话来。 左星问：“于市长，你是不是还有事想问我呀？” 于市长从兜里抽出一颗烟来，同时递给左星一颗，不大一会儿，那办公室升腾起一团团烟雾，他很不好意思地问：“你那1亿5，从哪借来的，能告诉我吗？” 左星本想不告诉，转念一想，办事光明正大，别当小人，他说：“西北轮胎公司。” “西北轮胎公司？”于至似乎有些不解。 左星笑笑说：“原在我公司的南欣助理，如今她是那个公司老总。” “啊——”于至若有所思。 左星说：“我个请求，能否给我个面子，咱们到凤凰酒楼搓一顿？” 于至是个见世面的人，不去吧，说明他小肚鸡肠，去吧，他心里很不得劲。 他笑笑说：“赶巧，下午去省城开会！我就免了吧！”(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