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胎》第四章 七狼八虎(4)
| 第四章 七狼八虎(4) 郭启来到公司的第三年，帐面上，外欠公司一个亿。公司也欠人家七八千万。其中外欠款中，因赊欠轮胎款大约六七千万，如果这笔帐收不回来，久而久之，势必成了呆死帐,本来流动资金就匮乏，再来上一笔呆死帐，公司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如果都把原因不分青红皂白都扣在李福头上，有点太不公平，但他负有一定责任。主要是对市场预测不准，调查研究不够，结果做出了“全民促销”的决策。由此看来，这条决策，是经不起历史检验的。当然，郭启负有领导责任，他是一把手，缺乏管理经验，过于相信“群众”了，由此产生的后果，他曾自责过，在党委会上做过自我批评。不过他记住这样一句话：亡羊补牢。欠帐不能不收，必须采取对策。 于是，在公司扩大经理办公会议上，郭启提出了清欠问题。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是陈风。他沉下脸说：“叫担保人承担全部责任太不公平。”郭启撂下水杯，脸涨红涨红的，像跟他人吵过架似的，很有分寸地回敬了他一句：“假如，你的钱借给他人，他人没钱偿还，你该咋办？是不是该找保人？”说到这儿，他瞅了陈风一眼。陈风自觉理亏，从兜里掏出一颗烟，可是打火机耍脾气了，打了几下，都点不着。李福掏出火机，给陈风点着烟，自已也抽上一颗。 李福思想斗争开了，这七八千万，与他有直接关系，还用得着郭启点名吗？他看了郭启一眼，意思说，他要说两句。 郭启点了李福的名，叫他说说情况。 李福带有公哑嗓，他先清理了一下，好像做报告似的。我同意郭启经理的意见。我们销售处积极配合，不当绊脚石。我想成立一个清欠办，专门负责这件事。 郭启扫了与会者一眼，意思说，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如果没有意见，成立一个清欠办，暂时归销售处领导，人员由销售处自己解决。”说到这里，你从方件夹里抻出一张纸来，将担保最多的10个人，念给大家听：李福800万，陈风450万，左星300万......这些人，从下星期一开始，放半个月假，专门催欠款。如果催货达不到不到30%，扣其工资50%。 看来公司是下决心了。李福眨巴眨巴眼睛，心里念叨：谢天谢地，亏没深究，若把欠帐跟黎芳芳扯到一块，他就不好抖落了。 次日，星期天。李福很晚起床。他洗漱完毕，给黎芳芳打个电话。 黎芳芳自然接待他了。 李福见面第一句话：“你得给我凑200万，否则，停止供货。” 黎芳芳闹愣了，她不明白其意，眨着眼睛，见李福一脸不爽，准知道公司又出啥事了。 “哟！你们公司是不是又催轮胎货款？”黎芳芳问。 “这次，公司催的急，你若不堵上点，别说找郭启，就是找你姐夫也不好使。一旦我被撸了，看你找谁赊账去！” 黎芳芳是一点就透那伙的。她找了一大堆客观，勉强答应还150万。这对李福来说，是雪中送炭。 李福跟黎芳芳说完话，转身要走。黎芳芳拽住了他。“大哥，今天我做东，喝五梁液如何？” 李福直摆手，一再说：“你现在就把钱给我划过去，我好在郭启面前有话说。对了，还要100套，还是那个价。”李福怔住了，郭启有话，不能给小商小贩优惠价了！他再给黎芳芳优惠价，若是有人捅到郭启那儿，他的圈椅子就晃悠了。 陈二楞子通过爸爸陈风的门子，硬是从公司弄出了200套轮胎，结果分文没出来。这次清欠，他爸叫他去沈阳一趟，多少也得弄个几十万，否则，没法交待。结果，他把轮胎赊给个体轮胎销售部。据说是他表哥的妹夫开的，货款肯定没问题，有亲戚这层关系。这小子，从中得到了回扣。 临走前，黄琪对他说：“你若整不回货款，就别回来了？” 陈二楞子白了黄琪一眼，心里骂道：“妈的，不是老子有权，你能当上办公室主任？” “我可警告你呀！别见着女人走不动道？再叫蒋叔（蒋二毛）接你，可就丢人现眼了！” 陈二楞子去了沈阳，找到了表哥的妹夫。 表哥妹夫姓苟，外号叫狗子。这个子，是个混子，坑崩拐编啥都干。本来，陈二楞子拉给他的轮胎，早就售完了，钱到在他的帐上。谁知，这小子用这钱买股票，结果套住了。每次，陈二楞子打电话给他要钱，他一拖再拖。陈二楞子每次来催款，狗子好吃好喝招待，还把他小姨子介绍给陈二楞子，花天酒地，玩上两天，然后，带着满肚委屈踅回到了公司，当着陈风撒谎说：“那些轮胎弄到南方去了，人家不给钱，我有啥招儿，爸！再宽限我半年，一定把钱追回来！” 狗子听说，陈二楞子来沈阳，并在一家小旅馆住下。 头一天，狗子佯装有事，说他在南京呢，后后就去。 狗子小姨子，长得有些姿色，离婚的，又没有正式工作，跟她姐夫经销轮胎销售部。狗子事前打电话，叫她靠住陈二楞子，这小子，吃那口，你想办法套住他，那笔欠款，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狗子小姨子，叫何玉，又是请陈二楞子喝酒，又是打麻将，又是跳舞，整得陈二楞子晕头转向，魂不附体。 一个星期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黄琪仍不见陈二楞子回来，她心发毛了，跑到陈风家，问个究竟。陈风气得骂了一气又一气，结果血压升高了，住进了医院。无奈，他委托蒋二毛到沈阳寻找。 蒋二毛到了沈阳，找到了狗子。狗子骂了一气，很生气地说：“这小子跟何玉好上了不算，他俩带着钱远走高飞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连我的轮胎销售部的钱，也叫何玉给裹走了！” 唉！仅这一笔，凤凰轮胎公司就损失300多万。 据说，其他担保人，也是如此，没追回多少！(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