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别砸自己牌子(2) 

     “U型口爆破，占废品率二成以上，若是这个难题解决不了，免不了还会发生爆胎事故。挨媒体曝光事小，失掉了客户，那可就崴了！”
    “郭启问：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技术处长火风左右撒目了一下，非常果断地说：“独眼龙设备！”他这一“炮”，轰得梅融直眨眼睛，浑身冒汗了。
    全钢丝子午线载重轮胎流水线，几乎是青一色的洋设备，都是经梅融一手引进的，关键是引进来的是不是新设备（二手货），这事只有天知道。
    “你们解决不了技术问题，可以找英方派来的技术顾问呀？”郭启十分不悦地说。
    听说，罗伯特太格色。处处叼难我们，叫他干东，他干西。不过，这小子，真有两下子，技术上有两下子，任何难题他都不打怵。
    “咦！听说黄琪抓住了他的把柄！是有这码事！”左星突然冒出了这一句，弄得黄琪脸一阵红，一阵白，很不自在。她洋装摆弄记录本。
    但她没卷左星面子，真的接过这差事，仅说让我试试。
    记得那是个星期天，在外招住的5个英国人，酒足饭饱，非要跑到外招楼顶上晒太阳。他们几个相继脱掉了外衣，袒胸露肚。罗伯特还嫌不过瘾，竟然把长裤脱下了，仅剩一个裤头。像模特一样展示自己的肌肉，继尔，还做下流动作。离外招不远，有个篮球场，休班的工人正在打篮球，四周围着一群看热闹的，有男的，有女的。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你们看呀，那几个外国人在做甚呢？”
   “哗——”

一阵讪笑。那几个女的，赶忙背过脸，半大小子们，像看西洋镜一样。罗伯特还嫌不放肆，竟然往下边撒尿。吓得外招女服务员忙迭往楼里钻。
    正巧，黄琪来外招办事。她见状，啥也没说。拿起相机，只听“卡嚓”一声。仅这一声。楼顶那5名英国人，慌忙穿上了裤子，披上衣服，蹬蹬蹬地下楼了。罗伯特找到了黄琪，央求说：“小姐，能不能把那底片送给我？”黄琪没吱声，他伸出两个指头，意思说，给你200英镑。黄琪还是没吱声，他又伸出三个手指头，意思说，这下子，你可以答应了。谁知，黄琪竟治得罗伯特围着她转，黄琪走到哪，他就跟着哪！
    无奈，黄琪说：“这样吧，底片由我保存，你啥时回国了，我再交给你！”罗伯特伸手跟黄琪击了掌。
    这天下午，黄琪找到了罗伯特，求他办一件事。罗伯特双眼盯着黄琪，脑子里转悠开了，这个女人找他会有啥美事？难道是捎东西，还是跟她过夜。罗伯特送给黄琪一个暧昧的笑。
    黄琪非但没笑，反而沉下了脸，很不悦地说：“如果你能说实话，底片的事，我当着你的面毁了，咋样？”
    罗伯特耳闻黄琪这女人很狡猾，不轻易上套，若叫她抓住把柄，她会没事找事的。想到这里，罗伯特冲着她笑了。意思说，黄小姐，你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吧！
    “能告诉我吗？那独眼龙设备，是一手货吗？”罗伯特僵住了，刀子脸痉摩了一下，瞄了黄琪一眼，意思说，你是办公室主任，又不是管技术的，打听这个干嘛？他灵机一动，“嘿嘿”两声，“我公司制造的，世界一流的产品！”或许，黄琪是大学生，学过英语，似懂非懂，没往深究。
    罗伯特见黄琪没有走的意思，便问：“你，你还有事吗？”
    黄琪瞅了罗伯特一眼，笑着说：“你想撵我走咋的，我还有事呢？”
    罗伯特耸耸肩，做出一个请说的姿势，差点把黄琪逗笑了。
    “你能保证，独眼龙设备不出问题吗？”黄琪问。
    罗伯特眼睛滴溜一转，马上伸出一只手来。
    黄琪明白他是要东西，便说：“我用底片做交易，如何？”
    罗伯特没说中，也没说不中。一副沉思状。
    停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字：中。
    黄琪掏出那几张底片，罗伯特想用手去接。但黄琪没给他，说：“你若反悔了呢？”
    罗伯特从上衣口袋扯下一张纸，歪歪斜斜地写下几个字：“不会再出故障。”并签上罗伯特的名字。
    黄琪仿佛办成一件天大的事，得意洋洋。她从外招出来，直奔厂区子午线分厂。
    她推开左星了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左星笑嘻嘻地问：“哪事有谱了吗？”
    黄琪没说话，只是说，你有啥表示。
    左星想了一会儿，说：“给你一块进口表如何？
    黄琪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人，她嫌东西太少，便说：“你们停产一天，要损失多少钱？”左星知道她嫌东西少，就加了一条项链。
    直到这时，黄琪才拿出罗伯特写的保证。
    左星看了以后，忽然想起什么？就问进来的李工：“英国技术顾问，还有多长时间到期？”
    李工不假思索地说：“还有两个月。”（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