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别砸自己牌子(1)
    凤凰牌轮胎爆胎了，载重大卡车侧翻，死了两个人，酿成了一起车毁人亡安全事故。
    消息在凤凰轮胎公司不胫而走，上下吵吵一个蛋，个个都感到脸上无光。
    郭启被这个爆炸性新闻袭得不知所措，他再也坐不住了，摔门而去，非要找技术处长火风问个究竟。
    技术处主任火风手持《中国质量报》，腿肚发颤，两眼发直，嘴里不住地嘀咕：“怕不是人家有意陷害我们公司吧！”
    “谁陷害咱们呀！那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郭启接过话，气咻咻地说。“怎么，你还不服气咋的，咱们到废品堆看一着！”火风推开了房门。
    在通往废品堆的路上，郭启边走边想，看来不招聘，怕不是过不去这个坎，全钢丝载重子午线轮胎生产线，屡出废品，技术不过关，质量上不去，即使达标达产，有何用呀！
    说话间，一辆大解放擦身而过。满满一大车报废的轮胎，送往废品堆。
    废品轮胎堆成了一座小山，或许怕丢名誉的缘故，四周用破旧铁板围着，惟恐客户看见。郭启瞄了一眼，对身边的火风说：“你看看，这么多的废品、次品，轮胎合格率还达到了99.98%，简直是弥天大谎！”
    在这里干活的几个杂工，都跟郭启打招呼，
    但从他们的眼神里读到了嘲笑和讥讽。
    不知为什么，那堆积如山的废品堆，竟轰然倒塌了，一条条轮胎像受惊的小兔子四处逃窜，郭启见状，左躲右藏，惟恐那轮胎不长眼睛。火风也顾不得发火了，闪过一条冲他而来的轮胎，嘴里骂了一句：“你们瞎鼓捣什么？”
    扎着围裙的矮个汉子，没吱声。开始收拢四下逃窜的轮胎。
    “通知各分厂厂长和有关处室头头开会！”郭启显然是不高兴了，话语带有埋怨和自责。再这样下去，凤凰轮胎公司非败在他手里不可。
    “郭总，在哪开会呀？”风火问。
    “你说呢？”
    不大一会儿，废品堆前聚集公司中层以上的干部，大约百余人。
    “大家都看到了吗？痛心不痛心呀！”
    “质检处长来了没有？”郭启大声问。
    质检处长洪野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径直走到郭启身边，埋着头，似乎像被受审一样。
    洪野自觉理亏，仅说了一句话：“质量问题，归根到底是技术问题，还有工人责任心问题！”说完后，他左顾右盼，似乎觉得有些伤众，他想收回刚才说的话，已经没有办法了。
    “是不是，轮胎质量达到99.98%,你们就可以分奖金?”郭启追问。
    顿时，洪野的脸像被壮汉煸了一样，火辣辣的，若地面有个洞，他非钻进去不可。
    露天会场响起一片骚动，各分厂长交头接耳，嘁嘁嚓嚓的，甚至传来一阵叹息声。
    “左星，你说说，轮胎质量合格率到底是多少？”郭启问。
    左星没有马上回答，如果实说实说，质检处是会挨屁股板子，如果谎报“军情”，良心不忍，他有点手捧刺猬，放不下，捧不起。
    “咋的？你不好意思说，是不是？”郭启冲着洪野问：“子午轮胎，产品合格率到底是多少？”
    洪野脸“唰”的红到脖根，吭哧半天，才挤出一句话：“98.2%。”
    “报表上咋是99.6？差的1.4%，你给补上。”
    会场上又是一片骚动。
    “都是什么问题？”郭启问火风。
    火风指着返回的废品说：“郭总，你看看，都是U形口爆破，我们几次组织攻关，仍然没有拿下来！”
    “是技术问题，还是操作工问题？咱们得搞清楚！”郭启瞅着火风问。
    “我认为，有技术问题，也有操作问题。”
    左星显然对火风的说法不满意，他反驳说：“主要是技术问题。生产线投产快两年，工艺很严格，生产骨干是到英国专门培训过的，不信，叫英方技术顾问评评理。”
    郭启挥了一下手，意思说，你们都别争论了。
    他很严肃地说：“别的牌子轮胎，咋没崩死人？偏偏咱们凤凰牌轮胎，你们做如何解释？”
    正当这时，又满满一车废品轮胎驶过来了。装卸工把一条条轮胎码起来。
    洪野问司机，“这是从哪运来的？还有多少？”
    “据说还有150条？”
    最后，郭启很生气地对大家说：“明天开厂务会，专门讨论产品质量问题。(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