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
离他不远的地方有盏矿灯在闪动,从头碴移向末碴,那盏灯光没离开顶板,好像在搜索着什么。张头儿心里盘算,这人准是个技术干部,新来的矿长才不下井呢,更何况是夜班。
张头儿一走神,碗大的煤块冲着他滚来。说时迟,那时快,那‘矿灯’忙用一块板子把煤块给挡住了。张头投去感激的目光:“你是新来的干部吧?”他微微地点点头说:“我叫吴金。”
吴金问张头儿:“看模样,你是‘老煤矿’了,下了多少年窑?”
“嘻嘻,不多,才20年。”
“这槽煤你是了如指掌,顶板常跟你们做对吗?”
张头儿晃晃脑袋,继续排除险石。
吴金问:“上次采场顶板冒落,到底是为啥呢?”
张头儿打了一个喷嚏。
“咋的,你感冒了?吴金关切地问。
“咳,人患感冒,那顶板也会‘感冒’?”话音没落地,从老塘方向又传来了轰隆隆的响声,像放炮似的。
吴金还想说什么,见有人扯风线,又要打炮眼啦,他马想问的话咽了回去。
吴金当矿长不到两个月,这里就出事故,东二采场顶板冒落,险些出人命。
按说,这个采场管理是没挑的,连续5年无事故,最近为啥不消停,顶板老是像打雷似的,吓得矿工心里发毛。为这事,吴金曾找过技术科,也跟老总探讨过,他们一口咬定“顶板破碎”。
这天,吴金从省里开会回来已是满天星斗。他没顾得上回家,换上衣服下了矿井。这是他来矿后的第五次下井。
放过炮,他还在碴面上观察顶板。
“小伙子,这石头有啥好看的?”张头儿问。
他笑着说:“这么好的顶板咋会发生冒落现象呢?”
张头儿把挡板一掀,乌金借着陡坡滚滚而下。
抬眼看看吴金,“你是矿大毕业吗?”张头儿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吴金点点头。
张头儿举头看看顶板,自言自语地说:“这石头也怪,也没人惹你,干嘛跟我们干窑的过不去……”
“是咱们惹了它!”吴金冒出了这么一句。张头儿没吱声,又打了一个喷嚏。
“小伙子,还是你说的对。”张头儿夸奖说。
“此话怎讲?”
“头些年,矿头头带头下井,连我们下窑的都知道哪 是矿长哪是书记。现在倒好,他们整天泡在上头,张口要煤,再不就罚款,根本不管矿工冷暖。”说到这儿,张头儿突然哑了,原来有人捅了他一下。“小伙子,别见怪,我的嘴缺少个把门的。”
吴金冲着张头儿身边的小青年问:“都说你们采场顶板是‘金顶银顶’,咋就‘感冒’了呢!”小青年怔了一下,“这个问题嘛,还是问问我们安全员张头儿吧!”
没等张头儿回话,突然有人喊:“快收拾工具,准备放炮。”
吴金随着张头儿来到了大巷,靠棚腿坐了下来。“张师傅,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张头儿说:“唉,人受了风寒,会感冒的,那顶板也是如此呀!”
吴金突然省悟了,那顶板冒落原来是因为采场推进速度缓慢了,破坏了顶板的活动规律,人们自然要受到惩罚。
“看来,生产离不开干部的靠前指挥呀!”吴金心里嘀咕。
不久,吴金所在的矿又恢复了干部劳动制度。
(此小说刊发在2003年10月9日《中华合作时报·安全时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