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李泽亮长篇小说《漩涡》有感

　　案头上放着一部长篇小说《漩涡》，不知是书中的精彩的故事吸引我，还是小说给予我太多的启示，反正我是阅读了三遍。近年来，能叫我读下去的小说并不多，特别是侦探小说，而多年从事政法工作的业余作家李泽亮著的《漩涡》，着实叫我过了一把小说隐，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小说内容具体生动，波涛起伏，展现读者面前的警官赵猛，有勇有谋，而心狠手毒的黑团伙成员之一的张晓萍，写得比较到位，相衬之下，赵猛颇显高大，给人可信之感。正如李泽亮所说，“人生，是行驶在无垠大海中的一帆梭舟，将无可避免地遭到波澜、涡流，经历艰难、险阻，达到目的，才是生命的辉煌。”
　　近年来，写公安题材的文学作品很多，像电视连续剧《西部警察》等，就写得很精彩，也很有人情味。然而，有些胡编滥造的小说或影视作品，给人留下的印象不深，甚至还有些反感。个中原因，不是小说偏离社会，偏离客观实际，就是不着边际，把主人公写成“高、大、会”的人物，给人虚假之感，留不下半点记忆。然而，《漩涡》也是公安题材，书中也有“感情戏”，但这部小说没有离开艺术的真实；尽管没有离奇古怪的情节，但也不是平铺直叙，而是节外生枝，丝丝相扣，从中透出刑警的机智勇敢和富有牺牲精神。若说这部小说的成功之处，是作家站在历史的高度审视社会所发生的一切，不是平面地记叙事件，而是塑造有血有肉的形象，使读者从中去爱什么，憎恨什么，产生良好的社会效果。
　　这部小说人物不多，但结构严谨，如似两条轨道向前推进，一个是以刑警队长赵猛为代表的和平卫士，另一个则是相思梦舞厅老板邵秉任为首的黑团伙；一个要铲除社会的“毒瘤”，一个要继续为非作歹，从而展开一埸惊心动魄的斗争。人所共知，要铲除黑团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付出血的代价。往往黑团伙的背后，有被金钱美女拉下水的高官的支持，有境内与境外的互相勾结，狼狈为奸，串通一气，甚至是有政治背景的。实际上，现实生活与航海一样，水中有暗礁，也有漩涡，要正视现实，勇敢面对，冲破漩涡，驶进新的港湾。改革开放以后，由于人们生活的多样化，也给社会秩序带来复杂化。那些利欲薰心者，无不制造各种事端，搅得社会很不安宁，往往有的案件不是孤立的，甚至牵涉到国外，这是值得深思的。《漩涡》正是从这个基点出发，告诉人们不要掉以轻心，要用铁拳砸碎犯罪分子的梦想，保护人民的安宁。如果我们站在这个角度来看这部小说，就不是从刑侦到刑侦，也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案件，而是从一幕幕感情剧中得到启示，在共和国内部，还有阴暗面，在共产党内部，还有腐败分子，要高度警惕呀，否则，我们的胜利果实就会被黑团伙所吞噬，所蚕蚀，那是一个看不见的“漩涡”，一个偌大的黑洞。多年从事政法工作的李泽亮，站在历史的高度，用锐敏的眼光，看待发生在周围的一切案件，他没有就事论事，更不是为了猎奇，而是透过案件的背后，告诫人们，平静的生活还有不平静不协调的东西，那就是大大小小的“漩涡”，其中有政治漩涡，也有感情漩涡，关键是如何涉过漩涡，柳暗花明，这才是作家的高明之处。
　　一部小说能不能吸引读者并产生共鸣，关键是有没有可读性。不管是通俗的，还是纯文学的；不管现代的，还是传统的；不管是言情的，还是荒诞的，都要有曲折情节，都要有一个“故事链”。也许作家李泽亮受古典文学的影响，他给读者讲述一个情节跌宕的故事。小说共分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死证，第二部分是图谋，第三部分是祸水，第四部分是蟒落。由华光贸易公司会计周梅的死引发的一连串故事，耐人寻味。原来是台湾三元商会会长石泰康，在商会换届之前，为阻止开明、公正首富周玉明当上会长，派人前往大陆将过继给周玉明的女儿周梅杀掉。于是，由刑警队长赵猛为代表的公安人员同邵秉任为首的黑团伙头目，展开一场殊死的斗争，演绎一个扣人心弦、情节跌宕的惊险故事。在我看来，这个故事根基牢靠，令读者可信。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大门打开了，经济飞快发展了，但同时也带来了负面消极的东西，那就是“黑势力”，这是社会的毒瘤，他们内外勾结，形成一股逆流，这是我们所说的“漩涡”，正是这是个漩涡，曾有多少干部被卷了下去，像小说中的副市长李如山，南海海关副站长罗宁等等。由于作家源于生活，作家笔下的正面人物也好，反面人物也罢，都能立得住，并留下很深的印象。
　　从目前来看，反映公安战线的小说颇多，但往往从概念出发，用“图解法”来塑造人物，大都有雷同之感，尽管书中热热闹闹，甚至是刀光剑影，但很难在读者心中产生强烈的震憾力。然而，这部区别其他公安题材的小说，在于有个高深莫测的“漩涡”，不光由刑警来解读，而且也为读者所探寻，使作品凸现立体感。比如，铁肩担正义的刑警队长赵猛，是在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中成长起来的新生代警官。他为端掉这个黑窝，巧扮华韵，深入虎穴，如似一把锋利的尖刀插进黑团伙老巢，在这个漩涡里，他冒着生命危险同黑团伙头目周旋，探寻，并取得黑团伙头目邵秉任以及张晓萍的信任，在上级领导和刑警们的支持和配合下，端掉了黑窝，立下了赫赫战功。而书中的反面人物张晓萍写得比较成功。张晓萍是台湾三元商会会长石泰康派往大陆的神秘杀手之一，她变幻莫测，以华光贸易公司经理王国仁秘书的合法身份，掌握会计周梅的行踪，她利用周梅送款的机会，被运昌酒馆老板何伟杀害，何伟完成张晓萍交给任务之后，为杀人灭口，又将何伟干掉，尽管如此，这个多行不义的女人又偏偏爱上了不属她的冤家对头赵猛，上演一出发人深省的“情感剧”，但她最终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我觉得，这个人物写得很是那么一回事，好像我们身边发生的事情一样。对次要人物的处理别具匠心，比如，刑侦队副队长刘云光，是个警察内部的败类。从小说设计上，他出场不多，但很狡猾，不露声色，多次向黑团伙头目邵秉任通风报信，出卖内部情报，放冷枪，致使赵猛遭到暗算，险些丧命。还有腐败分子副市长李如山，应该说是黑社会的保护伞，尽管他出场不多，但廖廖几笔，就勾勒出他的丑恶嘴脸。
　　李泽亮驾驭语言就像他唱歌一样很有特色。这部长篇小说《漩涡》最能显示出他的语言功力，特点是简洁、流畅，风趣，生动，很讲究句式，不做作，不哗众取宠，富有张力，或许与他的直爽性格有关，说话办事不拖泥带水，若是我写，可以把这部小说拉长几万或十几万字，但他抱着对读者认真负责的精神，而是一压再压，一短再短，这部书仅有25万字。比如，小说共分60章，每一章的开头，几乎是一句话一个自然段。语句讲究节奏和韵味，有张有驰，可能是他当过演员和编剧的缘故吧。字里行间流淌着一种美。叫人看了不觉得费劲，具有较强的可读感。
　　《漩涡》是业余作家李泽亮颇具特色的长篇小说处女作。虽然耗去大量心血和艰辛，但他却圆了他的长篇小说梦。据说，这部小说曾被多家报刊连载和选载过，有的长达八个月之久，社会反响不错。但最叫我佩服的是政治敏感性，更欣赏他对女性的观察细腻，并窥察其内心世界，虽然没有乏乏的情爱描写，但却把女性真实的一面写出来了，给读者以可信之感。然而，刑警队长赵猛搭当周晓雁还欠鲜活，小说最后是腐败分子副市长李如山原形毕露被揪出，但结局有落入俗套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