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满堂挎着里面装满纸箔和烙馍捲猪头肉的提篮,艰难的拨开人把高的杂草,来到黄岗坡一处新堆的坟墓前,用他那颤抖的双手摆放好烙馍捲着的猪头肉,泉涌的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跪趴在坟墓前一边烧着纸箔,一边嚎啕大哭:“亮亮呀!我的孩子,我的乖孩子,都是舅舅害了你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亮亮今年打春时刚满十八岁。说起这孩子的命真苦,刚出生两个月,爸爸就因车祸而英年早逝。他身单力薄的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到刚上一年级时,勤快贤惠的娘为了挣两个钱补贴家用,在一家建筑工地干活时,被高层架板上掉下来的砖头砸中头部而命赴黄泉。
亮亮的爸爸是独生子,舅舅赵满堂虽然家里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大蛋和二蛋,孩子的娘三年前因病去逝,赵满堂这几年是既当爹又当娘,生活仅靠他在村里一家造船厂打工维持。但是总不能眼看着妹妹的孩子无人养无人管吧!善良的赵满堂只好把失去父母双亲的亮亮收揽了过来,视亮亮如同己出,疼爱有加。
时光转眼到了亮亮初中毕业的时候,懂事的亮亮任凭舅舅怎么劝说就是不愿去读高中,他说他要替舅舅分担忧愁,要和舅舅一起去村里的造船厂打工,舅舅无奈,只好答应了亮亮的要求。
造船厂的规模不大,总计有十来个人干活,主要是割焊铁板。赵满堂通过好说歹说,老板终于同意让亮亮来上班了,高兴得亮亮一夜没睡着觉,天一亮就爬起来跟在舅舅的屁股后面去了造船厂。
老板安排亮亮先跟着舅舅学气割。舅舅先从怎样识图、怎样划线、怎样开气、怎样拿把子一步步做起,亮亮是个聪明好学的孩子,舅舅还在老板跟前直夸他“一学就会、有培养前途、将来定能是一把好手”等等。
上午十点半左右,舅舅赵满堂感觉尿急,嘱咐亮亮把正在割的那块铁板割完后去喝口水歇歇再干,亮亮爽快的答应了。
正当赵满堂在厕所里小解的时候,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巨响,把他吓得一个冷颤。只听厕所外大呼小叫:“不好了!气瓶爆炸了!”赵满堂的小便没解完就提着裤子从厕所里跑了出来。
“我的娘唻!这怎么弄了?”赵满堂只觉双膝一软,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赵满堂才苏醒过来。只见大大小小的警车、救护车停满了造船厂院内院外。一些穿着制服的人和许多干部模样的人正围着厂长在说着什么,还有十几个人正端着照相机、扛着摄像机在拍什么。
回过神来的赵满堂这才想起刚才爆炸的一幕,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发疯似的连滚带爬地钻进人群中,东一头西一头的寻找着、呼叫着:“亮亮、亮亮!俺的亮亮呢?”
当他即将要冲撞到拉起的黄线时,被几个穿着制服的人给拦了下来。与他一起来厂打工的李双喜满头汗水的拽住他的衣襟哽咽着说:“满堂哥,亮亮没有了!”赵满堂瞪大了他那双本来并不大的双眼,迷茫的问了一句:“什么?你说什么?然后眼前一黑,又栽倒在地上。
当赵满堂再次醒来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钟,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脚都挂满了吊针,他的两个孩子大蛋和二蛋正坐在他的病床前焦急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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