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路变宽了。
甲:变化是挺快的呢。
乙:房子变高了。
甲:人的思想也在变。就说我呀,过去老是想赚钱。
乙:对,钱还是多点好。
甲:有了钱就可以穿的好。
乙:你会穿吗?
甲:六月十三我就把皮大衣穿上了。
乙:哎,你不怕热?
甲:不怕,因为我有钱嘛。
乙:那不舒服呀。
甲:里边还穿了一件毛线衣。
乙:真有你的。
甲:太热了,我就跑到杭州去了。
乙:干嘛?
甲:住在宾馆里很凉快。
乙:你又得穿衣服了。
甲:那里有空调。一天1000元,我一个人就住了八间。
乙:用得着这么多?
甲:八间都有用。饭厅一间、客厅一间、淋浴室一间、厕所一间,这就是四间。
乙:还有四间哪。
甲:那四间轮流着睡呀。
乙:一夜睡一间。
甲:不,这间睡五分钟,那间睡五分钟,拿着表,走进去,衣裳也不脱,就钻被窝。一看表,只有一分钟了,赶紧又钻出来。
乙:够折腾的了。
甲:天天这儿逛逛,那儿嬉嬉。
乙:够爽快的了。
甲:不,我不想爽快。
乙:为什么?
甲:赚钱不容易哇。
乙:唉。
甲: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乙:你是印染厂的工人,还会没有钱?
甲:那是30年前。
乙:恩,67年6月。
甲:那可是个不吉利的日子。
乙:噢。
甲:那年我还在妈妈的肚子里。可是,我是一个工人了。
乙:奇怪。
甲:不奇怪。我印染厂上班,很光荣。
乙:也很自豪。
甲:我的岗位是定型工。
乙:蛮舒服的。
甲:糟啦,晚上上班时,我打瞌睡了。
乙:噢。
甲:布一下子脱边,卷进定型机里去了,把个定型机都卡死了。
乙:这可怎么办?
甲:卷进去的几百米布都轧破了。
乙:这下子损失大了。
甲:定型机修了两天,整个厂全线停工。厂里损失好几千哪。
乙:你也太不小心了。
甲:我被罚款100元。
乙:这处理还是轻的。
甲:那当然,厂里的损失我清楚。我只得鸡啄米了。
乙:肚子饿了?
甲:向大家赔罪呀。
乙:以后可要小心啦。
甲:对,堤内损失堤外补。我一定将功补过,好好干。
乙:这才对得起厂里。
甲:后来,我调染色去了。
乙:还是染缸省心事。
甲:我拼着命干,一定要干出一个样子,让大家看看,我是好样的。
乙:对,有志气。
甲:不过,光凭力气也不行。
乙:还得精通技术。
甲:那次,我用手去拉染缸的布。
乙:又怎么啦。
甲:手被带进去啦。
乙:又糟了。
甲:我叫呀、喊呀,机器还是照样转呀转,就是不肯停下来。
乙:机器是开关指挥的呀。
甲:我慌了神,一个劲地骂它、打它,你这黑良心的机器,想要我死呀。
乙:太可怕了。
甲:机器根本不卖我的帐,我只得到阎罗王那里去报到了。阎罗王惊堂木一拍:小小年纪,为什么走这条路?
乙:啊?
甲:我,我不小心。
乙:又是不小心。
甲:阎罗王大喝一声:拉出去,打四十大棍。下次再收。
乙:可委屈你了。
甲:我的手骨断了。可恶的机器,太不讲情面了。
乙:不能怪机器呀,这是你自己不好。
甲:我痛啊,痛死了。真想赖在阎罗王那儿不回来了。
乙:那可不值得呀。
甲:在医院一住就是几个月,手里吊了绷带,成了伤兵老爷。
乙:看看怎么样了?
甲:我怕看见你。
乙:为什么?
甲:太倒霉了。自己倒灶,又给厂里造成了损失。我后悔呀。
乙:要有后悔药就好了。
甲:我跑了许多地方找不到后悔药,就到报社去了。
乙:干嘛?
甲:登广告,请药厂开发后悔药这个新产品。
乙:这可是个好主意。
甲:那些书腐说,后悔药是做不起来的。哼,一点创新意识也没有。
乙:其实呀,是你脑袋里缺少什么?
甲:哦。我又变了。
乙:你是孙悟空?
甲:我成了理发师,从头学。
乙:改行了。
甲:我到厂里的人才培训中心学习了。
乙:你脑袋空荡荡的,是得充充电。
甲:我生出来的时候,不会读书,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学生。
乙:现在是高科技,技术密集型的时代,没有知识就会被淘汰。
甲:对,对,我要认真学习赚钱的学问。学理论、学技术。学操作规程、学规章制度、学怎样和机器交朋友。
乙:这些学好了,你就可以放心地赚钱了。就可以赚大钱了。就可以赚了钱去做你的新郎了。
甲:不,不,我儿子都做新郎了。
乙:时间不早了,我要去人才培训中心上课。祝你学习进步,天天向上。
甲:啊,老……师,老……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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