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岁的刘成梁,曾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从脸朝黄土背朝天走进了煤矿,煤矿上的活路,他能围着桌子转一圈。他,干过采煤、掘进、学过机电、维修……,经过15年的打拼,他又在安监员岗位上干了15年,他不仅炼就了一付“火眼金睛”,观察煤矿事故征兆的经验。退休前,他在安检员中推行的“互保联保”的做法还受到领导表扬。
可是,办了退休手续的老刘,在生活上可就有些不顺了。先是,妻子来矿不到两年便得了那种不治之症先他而去;心情不好的刘成梁从孤独中染上了借酒消愁的怀毛病。成天泡在酒杯中……
煤矿事故多发,在这个产煤大省,有经验的煤矿安监人员,成了小煤窑老板眼中的香饽饽。
这天,刘成梁被小煤窑上的老板请了去,他不仅给那些农民工上了一课,他还把在大矿推行的“互保联保”的经验用与实践。那天,他给大伙上完课,讲了“互保联保”的做法,带着一个掘进组上了迎头。在打眼时,他发现迎头右上角一块岩石有裂隙,敲了敲没有沉闷声,显示没有脱落的迹象,又撬了几下见没有动静,他就让领钎工点眼;打眼、架钻工就开了钻。嗒!嗒!嗒!震耳欲聋的钻声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忽听架钻工大叫一声:“不好!”话音未落便把点钻工“猛”地拉了出来。紧接着,“轰”的一声,一块岩石掉在了点钻工右脚的位置。原来,那块岩石受风钻冲击震动终于掉了下来。
看着掉落的岩石,点钻工瞅了一下自己的脚,心有余悸地说:“要不是刘师傅指点,架钻工是我的联保人,我今天的这只脚是保不住了。”架钻工也说:“原来,俺总觉得刘师傅倡导的“互保联保”只是在合同上签个字,没有想到今天它真就发挥了作用,是‘互保联保’提高了我时时刻刻警惕性,这才保住了点钻工的这只脚。”
煤老板知道情况后,买上好酒亲自登门向刘成梁道谢。一回生,两回熟,时间常了,他们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一次,刘成梁又喝酒过量造成胃出血被送进了医院,得知老刘住院的消息,煤老板又买上礼品看望他。谈话中,煤老板说起自己的一个远房“表妹”死了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如果老刘愿意的话,愿意给他说合说合。老刘听了很是感激和高兴,便爽快地答应了。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刘的病还没等好利索就出院了。煤老板把“表妹”带到老刘家。老刘一看女方就觉得非常中意,两人越啦越近乎,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临走,女方把老刘的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刘成梁打心眼里喜欢上了她。
女方每次来老刘家,都劝老刘不要再喝酒。刘成梁想,为了自己的身体和今后这个家,便答应把酒戒了。一天,煤老板找到刘成梁说,近日,上级要来小煤窑检查,为了应付检查,煤窑新进了一批坑木代用品,请刘成梁下井指导,把不合格的棚子处理处理。老刘在井下一连干了两个班,才把全井的安全工程质量搞完,使检查顺利过了关……
这天,煤老板来到老刘家,先是向刘成梁跟“表妹”的婚事表示祝贺,然后又“意味深长”地对刘成梁说:“现在咱们成了“亲戚”,你以后对煤窑上的工作可要活泛着点!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工程质量上的事,你可别太死心眼了,煤窑有我挣的就有你的那一份!”临走时,还留下了两千元钱。
刘成梁看着这两千块钱一夜都没有合眼。他想前想后总觉得不妥,第二天,他还是把钱给煤老板退了回去。不想,煤老板大为恼火,立刻就翻了脸,说:“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今后,别指望我“表妹”会嫁给你,看看你这付穷酸样,跟了你也是活受罪!……”
就这样,一连几天过去了,女方再也没有来过老刘家里。刘成梁回想着一前一后的事,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心里总是不能平静,想想自己的婚事就这样黄了?一丝丝的孤独和忧伤又涌上心头……
这一天,刘成梁又拿起了久违的酒盅子。忽然,屋门像是被风吹开了,老刘一抬头,只见,一个女人领着一个小女孩打着雨伞,湿淋淋地走了进来。女人对老刘说:“你不是答应不再喝酒了吗?怎么,说话又不算数了?上次你要是收了俺“表哥”(煤老板)那钱,你不也就走上邪路了,俺娘两要是跟了你,心里怎么会扎实呢!”
她这么一说,使刘成梁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于是,女人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了五年前煤老板因工程质量不合格,自己丈夫被砸死在井下,她被煤老板当“表妹”包养,瞒报了死亡经过……
煤老板的良心和在?刹那间,刘成梁像五雷轰顶被惊呆了。随即,只见刘成梁把酒瓶往垃圾桶里一扔,抱起小女孩,拉着女人向人民法院走去……
一起矿难瞒报事故又被揭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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