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凌厉的寒风,象刀似地刮着,恼人的警鸣声远了又近,近了又远。
在重症监护病房内,汪主任----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医生----凝重地站在一位上下插着氧气鼻导管、输血管、输液管以及心电监护仪的危重病号的床边,周围一圈都是穿白大褂的,有的是他的临床医生;还有的就是即将踏上医院岗位的高才生。
“……两个疗程大剂量的用药,病情恶化的势态减缓了。”汪主任指着几张血验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但是,……”
“汪老师,病患是否没有根除?病情是否要反复?”一个非常细润的声音插道,那是高才生中唯一的一位瘦弱矮小的姑娘,“用药的剂量已经很大胆了,是吗?”姑娘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等待着汪主任的指点。
“别插话,林妹妹。”一位男医生一旁轻声地说。
汪主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合上病史记录夹:“这是一位白血病中的疑难杂症,是我从医四十年中几乎没有碰到过的特殊病例。”
“汪老师,是否----是否可以采取骨髓移植方法进行治疗?”还是那细润的声音。
“林妹妹,少说两句,你快成了汪老师的关门徒弟了。”又一位男医生说。
“谁叫林妹妹?我,叫林芳芳。”细润的声音有点不示弱。
“瞧你,个儿没有氧气瓶高,分量没有氧气瓶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风一吹就晃,还不如林妹妹呢,……”一旁几位男医生和高才生你一句,他一句,尽管声音压的很低,但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汪老师,您看他们,这不是欺负人嘛!”细润的声音急了。
“嘘,林妹----,不,林芳芳问得好,最佳治疗方案确实是骨髓移植,我也这么想来着。但是。”汪主任环视了一下大家,“迄今为止,病人的生命体证非常不稳定,而且我们还没有找到一位与病人相匹配的骨髓啊。”
林芳芳忽闪着眼睛:“那么,万一碰到病情恶化或者大量出血等非常紧急的状况,又该怎么抢救呢?汪老师。”……
正说着,窗外又响起了急促的警鸣声。随即屋外一片骚动:“来----,快让开。”,“快!马上送手术间。”,“备了多少钱?嗨,不够,赶快再去凑呀!”,“哇----”……
大家挤出重症监护病房。只见一副担架从大厅门口急急推来,上面躺着一位血肉模糊、出血性休克的病人,一位护士急急地跟着担架,一手举着输血袋,一手夹着氧气袋,后面是一帮嚎啕大哭的家属。
“吆,过道太挤了。”细润而有担忧的声音。
由于病人多和院内装修,不少患者一时挤不进病房,只能暂时就近靠在过道边,病号的床边还竖着一些挂着歪歪斜斜的输血袋、输液瓶的铁架和氧气瓶,四周还放着病人的卫生器具、生活用品等。过道的另一头,还堆放着一些胶水桶、油漆桶和建材装饰板等。夹层上面好像正在施工,电焊的火花不时地从脚手架踏板的间缝中洒下来,也不见有人在现场监护,……这里几乎成了一条长长的、碍手碍脚的过道。
“不好!”忽听一声惊叫。
只见一路磕磕碰碰的担架撞上了过道上一只氧气瓶,气管扯断了,发出了“嗤嗤”声,气瓶摇晃着,慢慢的直愣愣地倒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大家一时愣住了。这泄漏的氧气万一遇上溅落的电焊火星,那可是人命关天啊!
“躲开!”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一声尖尖的嗓门,随即一个身影一闪,……
氧气瓶踉跄着,沉闷地倒在了地上,没有滚动,没有巨响。
“喔吆吆!”在紧张、惊慌和杂乱之中,大家立刻定下神来,把注意力集中在倒下的氧气瓶上,只见氧气瓶下是瘦弱矮小的林芳芳,她一只手死死地抱着氧气瓶,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气阀,氧气的湿化瓶内不见了气泡,气管停止了“嗤嗤”声。
“林妹妹,林妹妹----”大家迅速围了上去,“别瞎叫什么林妹妹。”
氧气瓶下,林芳芳紧锁着眉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只留下一道长长的睫毛,白皙的脸就像一张刷白的纸,没有一丝血色。
汪主任“咕嗵”一声跪下一条腿去,他不顾膝盖剧烈的疼痛,轻轻地松开林芳芳的手,示意大家慢慢地移开氧气瓶。然后,轻轻地翻开眼睑仔细地查看着,挂起听诊器仔细地听着,还小心的重复着:“小林,要挺住,小林,我是汪老师,你要挺住啊。”接着,他抬起头来:“快!把担架拖来,直接送CT室。”
“怎么样?怎么样?汪老师。”男医生们扶起汪主任,个个焦急地询问着。
“一个女孩子啊,她用她微弱的力量避免了一场难以预料的险情啊!”汪主任凝重而又认真地说,“不管是林芳芳,还是林妹妹,这个新学生,我收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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