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厂长正主持召开“杀虫米”销售会议,一个震惊的消息传来,徐厂长的父亲吃了洒有“杀虫米”的白菜中毒了,正在医院抢救。
徐厂长赶紧中止会议,跳上车就往医院赶去。一路上,徐厂长心里懊丧地想:“难道老天报应,恰巧叫我父亲中了‘杀虫米’的毒!”
“杀虫米”是蔬菜水果种植中一种杀虫的高效农药,深得菜农果农+分的欢迎,但由于对人体危害也大,国家已明令禁止生产。而“杀虫米”是汉北化工厂的顶梁产品,如果不生产“杀虫米”全厂就得大部分停产,工人们就得饿饭,而开发新产品又缺少资金。在这种情况下,徐厂长决定:为了工人的饭碗,瞒着国家悄悄生产。县里领导也明知道国家已禁止生产“杀虫米”,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加干涉。一是因为汉北化工厂是县里的纳锐大户,二来真要化工厂停产了,那一千工人找县里要饭吃,县里也不好解决。
县里不管,但却有人管,这人就是徐厂长的父亲徐大梁。徐大梁是汉北化工厂的元老,虽早已退休在家,但仍关心化工厂的事。当他得知国家明令生产“杀虫米”后,对儿子说:“小梁呀,你可不要只顾眼前的利益呀!我看,你还是赶紧停止生产杀虫米,上新的产品吧!”
儿子却有儿子的理由:“爹,你要我们停止生产杀虫米,上新产品,那钱从哪里来?你是我们厂的老人了,我们那家底你还不清楚?”
“没有钱可以向工人说明嘛!叫工人入股集资嘛!也可以向县里、银行反映,求得支援嘛!我这里还存有养老的二万元,你也拿去,就算我一个老化工的心愿吧!”
儿子却连连摇头道:“爹,即使上新产品,也得有个过程,那这一段时间工厂若停产了,工人们拿不到工资那还不闹翻了天,还不要把我这个厂长生吃了!”
徐大梁仍劝道:“长痛不如短痛,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你若继续生产杀虫米,万一哪一天被上级查处,或是出了杀虫米中毒案,那你可能吃官司就后悔莫及了!”
儿子仍不以为然;“爹,你也是太操心了!我们厂之所以继续生产杀虫米,是县上默许的,上级查下来,自有上面替我顶着,再说,你只从资料上看杀虫米对人体有毒,但几时又看到杀虫米中毒事件发生的?至少我们县上从没听说过!”
尽管徐大梁说服不了儿子,但仍不死心,每次只要儿子来看他,仍不免敲打一番,儿子呢,有时懒得跟爹争,便哄着说:“我们已经在搞新产品开发了,等新产品开发出来了,就停止生产杀虫米。”
徐厂长万万想不到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杀虫米”中毒的又偏偏是爹。
徐厂长怀着懊丧的心情赶到医院时,正看见母亲蹲在急救室门口哭,他忙问:“妈,爹咋样了?”
妈抽抽泣泣道:“医院说他还在昏迷之中,正在抢救哩!”
徐厂长瞪着红眼珠问:“妈,难道你们吃的白菜没有洗?”
妈道:“咋没洗,洗了好几道哩!”
“那你吃了咋没事呢?”
徐厂长这一问,妈哭得更伤心了:“你爹他不让我吃!他说他今天特别喜欢吃白菜,要把它全包了,不让我动一筷子。我还说老头子今天咋这么怪呢!后来,等他中毒了,呕吐了,他才从口袋里摸了张条子给我,原来他见说服不了你停止生产杀虫米,又日夜担心将来出了中毒人命案,你要吃官司,便偷偷在买回的白菜里洒了点杀虫米,然后交给我洗。你看你爹他多傻多倔呀!”说着抖抖索索地摸出那张纸条递给儿子,儿子接了过来,还没看完泪水就模糊了双眼,但他耳边仍响着父亲在纸条上的几句话:“儿啊!万一我中毒了,就是最好的说明!你一定要停止生产杀虫米!我七老八十了,付出一点亦不足为惜,只要能使千百大众避免中毒,只要能使儿避免出大事故、犯大错误,我心亦足也!”
徐厂长扑通一下跪在了急救室门口,发誓道:“爹,你放心!我今天就下令停止生产杀虫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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