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同窗情
·赵玉柱·
(散文)
早在今年春节,安顺的同学就告诉我,在湖北武汉第二汽车制造厂工作的同学李绍烛(小名:小双亚)和在兴义下海的女同学李蜀黔合伙出资,于7月下旬在兴义举办一次同学会。
在此期间,同学们的音貌、名字渐渐在我的脑海中凸显出来,什么郑卫国呀、刘茹呀、李光伟呀、邵正蓉呀、杜红呀、赵前进呀、胡美佑呀……但大多还是记不起来了。还好,现今有了电脑,通过上网聊天,又让我想起一些老同学。
三十二年的光阴,三十二年的同学之情,从小学、初中到高中,我们甲、乙两个班级的90余名同学,还有每天的朗朗读书声,仿佛把我又带到了那天真烂漫、情感笃真的岁月……
我们两个班级的同学来自贵州省花贡茶场的茶亭大队、纳坝大队、大坝河大队、竹塘大队、五里牌大队、母洒茶厂、畜牧场大队晴隆县中云区、普安铅矿丁头山车间等东西方向的十余个单位的子弟,真可谓“来自五湖四海”。
曾记得,当时的茶场子校是一个连体构建的三栋青砖碧瓦房,有多少间,已经记不起来了。读小学的时候,仅仅就是场部机关、医院、园林大队的子弟,人数不多,才一个班;后来上了初中,来自十余个地方学子增多,只好分为甲、乙两个班,以场部为界,东面的茶亭、纳坝等大队的就分为甲班;西面的竹塘、畜牧场等大队分为乙班。每个班级的人数都在45人左右。较远的茶亭和竹塘两个大队的学生就住校。
那时节,正处于“我是中国人,不学ABC”的特殊年代,同学们大都是以玩耍为主,上课仅仅是为了应付差事,那时的语文课多半是毛主席语录和毛主席的诗词,虽设有数、理、化课程,别的同学我不敢乱言;而我觉得,它们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们。我都不知道自己这十年寒窗是怎么学的,如今想起来,简直羞愧无比。
我记忆尤深的就是课间活动和周末放学活动了。要知道,那个年代,中、小学生不象现在的学生那么享福,玩具都是现成的,高档的,现代化的,科技含量高的。而那时的我们,除了每天蹦蹦跳跳,或扮姨家家外,其余多半是自己发明创造。好武的,就自制泥巴的、木头的小手枪,学着电影《地道战》、《南征北战》的场面,分成正反两派,煞有架势地对阵激战;喜文的,就三一堆五一群,或在学校背后排柳树下,或在屋檐下,摆起不知从哪里收集来的侦破故事和老妖婆故事,或滚铁环,或乘坐木制的三轮滑板车,或打纸折三角板,或打童子棍、或跳皮筋……尽管玩具原始、简陋,但玩法应有尽有,挺有趣。
周末放学,你我他就去攀爬堰鸡山、叶家坝、老鹰岩,满山遍野的杨梅、羊奶奶、红籽母、甜茶树、野李子、拐爪、野地瓜、黄泡、乌泡、鸡芭腿……爬累了,饿了,就用野生果子来充饥;渴了,就喝上几口山泉,那滋味,那感受,简直没说的。至今想起来,还馋涎欲滴哩!还有就是到什么竹塘河、老王冲、月亮河、马路河邬家河、母洒河,各大队修筑的保旱水池里去洗澡,孩提的我们没有什么顾忌,一个个光着腚子、天真无邪地在水中尽情的嬉戏闹水,好不开心,好不快活。
那些住校生,每每到了黄昏时节,他们三三两两的就潜入园林大队的苹果林,或柚子林,或桃子林,或橘子林的四周,等到天黑不见五指时,趁守果子的人不注意,或打盹时,这些住校生一个个就象猴子似的,动作轻巧、麻利地爬上果树上,几乎是摸着偷摘水果,回到住宿,大家尽情的分享!
大许是盛产水果的地方缘故吧,大多姑娘不仅皮肤细嫩,人也长得美。高我们两届的学生中,就有七个女生因此获得“七姐妹”美称。
到了1976年,我们稀里糊涂地就初中毕业了。有40几个同学深受“读书无用论”的影响,决定放弃读高中,有的参加了 “农工”(花贡茶场招收的农业工人),有的上山下山当了知青;我和所剩的40几个同学坚持读完了高中(那年十月份打倒了“四人帮”,有一年半的时间多少学了点东西)。
跨出学校大门,同学们宛如一只只长满羽毛的雏鸟,为今后的前程,为每天的生计,飞向浩瀚的蓝天,飞向祖国的四面八方。这一离开母校,就是三十二年……
7月25日这天,同学们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兴义豪辉大酒店。同学重逢,好不惊喜!几十年重逢,第一句话:“老同学,还记得我不?”经过短时的追忆,猛然间,双方几乎异口同声:“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
是啊!三十二年间,你我之间,有的胖了,有的瘦了,有的未老先衰,有的依然韶华,有的头发半白,有的财运亨通,有的仕途显赫……三十二年的重逢,心有千言万语要叙,苦短数日,难以言 尽同窗之情呵!
同学会的活动,安排大家游览了兴义地区的三大旅游景点——马岭峡谷,万峰林和万峰湖,尽管风景那么美丽、迷人,但大家心里装着的全是三十二年前的同学之情……
两天的聚会,很快过去。在即将离别的时刻,同学们话语陡然间少了,唯有一双双眼睛,久而久之,你望着我,我看着你,不知咋的,眼睛渐渐湿润起来……
我想,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同学再重逢,那时的你我,肯定又是一番新的感受吧。在此,我凭借杨永萍同学的两句诗来表达自己内心真切愿望:
再到他日相会时,举杯同庆共回味
(作者单位:贵州省安顺劳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