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诗:矿上老物件
矿上老物件
井下的油灯
油灯如豆,是漆黑煤峒里的一颗星。虽火光微弱,却能点燃世界。
千万别小瞧油灯,那是挖煤郎的眼睛,前进路上的指路明灯。借着这片火光,去开采光明。我下井那会儿,检查瓦斯用的油灯,比气灯小。一旦灯罩雾气朦朦,提示瓦斯超限了。倘若我行我素,非出大事不可。小小的油灯,系着挖煤郎的生命。日月更迭,时代变迁,头顶戴着的矿灯,犹如一颗小太阳。不知更新多少代了。原始的油灯,从久远的年代走过来,差不离消失了,再也看不到它的踪影。早已进了煤矿博物馆。但我仍怀念那盏盏油灯,那是我心中不灭的火炬。历史的车轮,就是这样一圈一圈转过来的。
刨煤的铁镐
很久很久以前,小小的煤窑,没巴掌大。窄小的煤峒,转不开身,用的铁镐,把短镐头小,方能刨下黑金子。那年月,挖煤郎,置于十八层地狱一般,或匍匐前行,或仰面刨煤,流血流汗,多像普罗米修斯。一镐下去,刨出了金子,刨出了希望。刨出个红彤彤的世界。
铁镐,知难而进,像挖煤郎那样,从不说熊话。在那年月,铁镐刨出金山、银山。是先进生产工具。如今的煤矿,铁镐早已被风锤、炮采或采煤机械所取代了,可谓是鸟枪换炮。
尽管如此,那铁镐是不会消失的。那是老祖宗留下的工具。
打矿柱大锤
咚、咚、咚,那是敲打矿柱的声音,震天动地,时不时在巷道内回响。
在井下,打牢矿柱,离不开大锤;敲帮问顶,少不了大锤。我师傅的大锤,特制的,6公斤重,视为宝贝,上下井拎着它。他总结一套打柱经:头锤轻,二锤重,柱打实,心要正……
我爱听打柱发出的声音,那是世界最动听的打击乐。我仿佛看见锤击矿柱的场面,心伴随那高亢的音乐,陶醉于无限美妙之中。
现代化煤矿,液压支柱取代了矿柱。用大锤机会虽不多,但它在我心里,是工人阶级的象征。党旗上的图标就有锤子和镰刀。
攉煤的铁锹
铁锹,大小孩丫都认识。没了铁锹,挖煤郎拿啥去攉煤,装矸子。别说小煤窑;就是大煤矿,也是如此。煤矿的现代化,并没冷落了铁锹。我在挖煤时,长长的采场,坡度缓,曾用铁锹攉煤,挖煤郎像划龙舟那样。十几个或二十几个人,排成一队。唰、唰、唰的声响,多像一只曲子在耳畔回荡;铁锹攉出个煤海奔流。特别是采煤大会战,更是离不开铁锹,我爱看铁锹飞舞的样子。舞出挖煤郎的志气,舞出个高产日,舞出个心花怒放。
至今,在煤矿仍能觅到铁锹的影子,它曾是挖煤郎手中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