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雪压青松
雪压青松/孙守仁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对于雪,我是再熟悉不过了。我是地道的东北人,生在辽西,长在辽西。孩提时,打雪仗,堆雪人;四十几年前,我当上了铁道兵,在大兴安岭筑铁路,曾经领略过雪的魅力,雪的缠绵,雪的威严。在那里生活的人都知道,冬天来得早,内地还穿着单衣,那里已是万里雪飘了。我们筑路的地点,素有“高严禁区”之称。气温最低降至零下四十几度,别说施工,就是呆在帐篷里,恐怕难以度过漫长的冬季。雄伟的雪岭,峰峦起伏,欲与天空试比高,像排山倒海一样,向橄榄绿们示威。然而,英雄的橄榄绿们,并没有被大雪所吓倒,皑皑的白雪并没有摧毁我们的坚强意志,我们笑对林海雪原。我们曾在那里度过了四个寒冬,我们像樟木松那样,一年四季,郁郁葱葱,顽强地战斗着。我们遇河架桥,遇山凿峒,但从没有说过熊话,没有打过退堂鼓,尽显橄榄绿的风采!
橄榄绿们品尝到雪的缠绵。进入冬天,几乎天天飘着雪,虽不算很大,但一场接一场,似乎没有停歇的时候,刚刚打扫过营房,露出了地皮,没一颗烟的工夫,那雪又将地皮给埋上了。如果不铲出过道,甭想走出营房。那时候,我们早早做好过冬的准备,储存足够的粮食和蔬菜,还有劈材。那时,我是测量兵,全副武装(皮大衣皮大头鞋皮帽子),曾在没膝深的雪地里,给出一个个标高(测点),有时稍不注意,掉进雪窟里,那是很危险的。我们就解下了腰带,使出吃奶的劲,把战友拉了上来。我抱着水平仪,走着走着,竟然从雪坡上出溜下来,摔个鼻青脸肿。我拍打身上的雪,继续测量。待回营房时,两条腿冻成冰棍,回到营房,我们用雪搓,一直将腿搓热为止。那时任务紧急,没停止在雪中测量,一直到干完为止。
那时候,各个连队都养猪,以便给橄榄绿们改善伙食。到了寒冬腊月,冰天雪地,熊瞎子饿得找上门来,竟然蹿到猪圈来偷袭。
实在太冷了,不能施工了,几万名橄览绿们就得猫冬了。我们住的是墨绿色的帐篷,帐篷前后全是雪堆,像一座座小山似的。橄览绿们堆起雪人。那雪人形态各异,活龙活现,像雪雕一样。只可惜,我那时没有相机,遗憾没有拍下那宝贵的资料。
呵!冬天的大兴安岭,满坡满岭的落叶松,早已脱下了绿装,光秃秃的树干。惟独樟木松仍是墨绿墨绿的,绿得可爱。那一棵棵樟木松,不就像我们的橄榄绿们吗,再冷的冬天,再厚的积雪,是压不垮伟大的钢铁长城,我们曾在那里创造人间奇迹,筑造一条绵延千余里的铁道线!
又到飘雪的日子,我自然想起那“雪压青松”优美诗句,喜欢欣赏那飘飘洒洒的雪花,享受着雪带给我不尽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