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窑哥们,拥有一盏雪亮雪亮的矿灯
说起矿灯来,只有身在漆黑的巷道里,方知它的重要。矿灯是窑哥们的眼睛,是指路明灯,没有它,做不了窑,采不了煤。
我对矿灯并不陌生,我学的是采煤专业,在校四年间,下矿井实习劳动,多次接触过矿灯。直至1963年分配到北票煤矿冠山二井,我才对矿灯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每天下井,我都希望从灯房子领到一盏亮亮的矿灯。
那个年代的矿灯,大体是这样子的:灯盒子有《现代汉语词典》书籍大小,二三斤重,头上顶着的那盏灯,
足有半斤。那时候,为领到一盏亮灯,我常常跟发灯的女工套近乎,希望她能给我挑一盏亮亮的矿灯。然而,有的灯看似很亮,不到半个班就灭了。
我初来乍到,没有经验,不知道仔细检查灯盒子,没想到,倒霉的事,灯盒子漏液的事被我碰上了。有一天,我从回风巷往回走,说是走,倒不如说是往下出溜,因为巷道只有0.8米高。下到大巷,才发现别灯盒处的裤子湿了一小片,身旁的师傅告诉我,装着稀硫酸的灯盒子漏液了。如果稀硫酸透过裤子烧了皮肤,轻则红肿,重则起泡。
后来我成了矿工报记。记得那是1982年,我在漆黑的井下,采访422采煤队长、全国劳动模范马士俊事迹。可是,没等给他拍完照,我的矿灯就不亮了,气得我直砸灯盒子。马士俊说,你们记者要替我们呼吁呼吁,别叫我们背这个又傻又大的矿灯啦。我曾向领导反映过,问什么时候能换新矿灯,那个领导甩给我一句话:“你出钱哪!”那时候,也不知道新式矿灯在哪里能生产。
窑哥们没有太高的奢望,就盼望能早日戴上一盏雪亮的矿灯!
1991年初,我调离了北票煤矿,但我仍割舍不了窑哥们的感情,一直关注煤矿的兴衰。我曾打听过,矿灯更新换代没有?朋友告诉我,煤矿改制了,国营变民营了,谁还舍得掏钱购买矿灯呀!
2006年,我到北票冠山煤矿采风,又来到了矿灯房,我的目光突然被一排排充电架的矿灯给黏住了。那一盏盏雪亮的矿灯,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亮。陪我参观的人对我说,这些年来,老矿换新颜,井下条件变好了,机械化水平提高了,老式矿灯都淘汰了。正说着,从我们身边走过一位窑哥,他头顶的矿灯小巧玲珑,灯盒子体积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大,一斤左右重,具有防火、防水、安全等特点。能用24个小时呢,据说,这是矿工使用的第三代矿灯了。
尽管我年纪大了,退休了,不能佩戴新式矿灯下井挖煤了,但我能想像到窑可们戴着新式矿灯的情形,从心里替他们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