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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07-11-17 11:37:00
每每路过水塘，仿佛传来了秀秀哭诉声，蛋蛋便惊出一身冷汗。 蛋蛋，陈家寨电工。不满二十，典型山里娃。 陈家寨，四五十户人家，分布大山深处。这里很封闭，没学堂，又很少人识字，甚至不知电视是何物，他们好像外星人一样。 去年，村村通，家家点上了电灯，也给寨子带来一片光明。 秀秀嗓子好，爱听电视里的歌曲，甚至能模仿歌星韩红，喊上一嗓子。 爸妈去了县诚姐姐家，把她丢在家里。秀秀闲着没事，爱看电视解闷，一旦屏幕上出现男欢女爱的镜头。她慌忙用双手捂住眼睛，一边喊羞，一边松开指缝，贪婪地看上两眼。 “唰”的一下，电视关了，电视里的风景也随之消失了。气得秀秀噘着小嘴，嘟嘟哝哝的：“谁搞的。咋这么不长眼睛。” 蛋蛋风尘仆仆赶来了，经查，原来是短路了，保险丝爆了。 换上保险丝，合上电闸，电视又复欢声笑语，美得秀秀拍着手，乐不可支。 不知何时，隔壁婆婆来到了秀秀家。 秀秀被电视给迷住了，连婆婆进来都不晓，“哟哟哟，看啥玩艺呢，羞不羞呀！”秀秀本想把电视关了，可婆婆眼睛被电视给黏住了，直至她看完了《阿斯玛》。 “婆婆，羞不羞呀！”秀秀冲着婆婆挤挤眼，做了个鬼脸，刮着脸蛋问。 婆婆阴着脸说，“老看那玩艺，我可告你爸妈呀！”秀秀并不以为然，只是笑，露出一口白牙，好漂亮的山妞呀！ 秀秀虽没喝多少墨水，但她靠字典，认识了不少字，连正负电都懂得。 山里风大，吹得电线呜呜作响，像吹喇叭一样，怪烦人人的。 小院里的电线，被风刮断了，恰巧搭在秀秀肩上，只听她一声尖叫，婆婆应声过来，慌谎张张地喊：“秀秀咋的了，秀秀咋的了！” 听到喊声，左邻右舍纷纷跑过来，急得直跺脚，但不知怎样施救。 正在这时，蛋蛋路过这里，挤进一看，发现秀秀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说时迟，那时快，他忙拉下了电闸。 婆婆问：“秀秀咋的了？” “触电了。” “那还有救吗？” 蛋蛋一时愣住了，急的满头是汗，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想起老师在电工培训班讲过，遇到触电的，做人工呼吸，能救上一命。 他不能再犹豫了，将秀秀平放在地上，骑在她身上，做人工呼吸，由于触电时间较长，不见她缓过气来。于是，他跟秀秀嘴对嘴，做了一次又一次，只听哇的一声，她终于醒了，硬是从死神里给拽回来了，拣了一条命！ 蛋蛋做这些动作时，以婆婆为首的老太太们，在一旁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在陈家寨，别说男女握手，就连说话都犯忌，更何况蛋蛋给秀秀做人工呼吸了。 秀秀在前边走，后面准有人戳她脊梁骨，说她跟蛋蛋亲嘴，又说蛋蛋骑她身上，简直是伤风败俗…… 婆婆见秀秀直撇嘴，骂的更难听，“一口一个小骚货，死了算了！” 爸妈从姐姐家回来后，非但不安慰秀秀，反而也像那些人一样，骂她，打她，甚至…… 那天晚上，秋月时明时暗，秀秀独坐在水塘边，哭了一阵又一阵。 她逼得走投无路，便一头栽进了那个水塘。 蛋蛋万万没有想到，因做人工呼吸，救了秀秀一命；没承想，封建愚昧却毁了一朵含包欲放的花。他仰天长叹，这是为什么呀？ 又到秋了，风吹落叶，满天飞舞，飒飒作响。 蛋蛋耳畔，仿佛又响起了秀秀无言的秋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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