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咳嗽，阔脸憋得通红。大个子科长关切地说：“欧阳局长，你该去医院拍个片子，怕不是肺部有问题。”欧阳山举头看了大个子科长一眼，问：“红河煤矿被砸着的工人，有没有危险吗？”
    “我也不知道呀！到红河煤矿就清楚了！”约摸一个多钟头，蓝色桑塔那开到了红河煤矿办公大楼前。
    欧阳山径直奔向了调度室。
    正好黄矿长和采煤队长贾南都在场。
    欧阳山连水都没喝，急急地问：“砸着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马老蔫。”贾南说。
    “到底怎么样？”“小腿骨折了。”
    “什么原因？”
    黄矿长递给贾南一个眼色，意思是叫他说。
    “我说欧阳局长呀，新式采煤法，好是倒好，只是效率低，这个月欠产2000吨了，再继续下去，非挨罚不可。”
    “马老蔫受伤跟新采煤法有何关系？”欧阳山问。
    贾南接过话茬说：“我说欧阳局长啊，新采煤法空顶面积大，易出危险，这不，马头一不小心砸着自己了！”
    黄矿长也劝欧阳山，“我说老伙计，新式采煤法暂撂一撂，待不欠产了，我们再用也不迟呀？”欧阳山没吱声，停了一会儿，说：“那损失就大了，巷道设计要改，设备要挪，穷折腾个啥！怎么你们说变卦就变卦了！”
    “若是不出煤，谁给开工资呀！还是叫我们停下来吧？”贾南带着央求的口吻说。
    欧阳山上任后，除了抓新采煤法试点外，主要小煤窑关闭。本来，上个月红河煤矿新式采煤法宣告成功，没过一个月，咋就不想用了呢？如果大矿都不用新式采煤法，在全县煤矿推广谈何容易。
    欧阳山对贾南说：“若是你们没时间，我自己下井看个究竟。”
    黄矿长拦，贾队长扯，也阻止不了欧阳山下井。
    “咦！这么好的顶板，还能冒顶？”欧阳山瞅着贾南问。
    “是呀！你说邪门不，顶板坍塌过几次。还是用老法子采煤吧，能多出煤，工人还能多捞几个！”
    “你也是这么想的？”贾南没吱声，瞅着欧阳山哧哧直笑。
    “用老法子采煤，回采率不到65%，丢煤多，浪费国家资源，又不安全！”接着，欧阳山又列举新式采煤法诸多好处，回采率高达85%，劳动效率高，又安全。
    “说是安全，这不又出事了，马老蔫拣了一条命！”贾南埋怨地说。
    欧阳山环视了一下采场，自言自语地说：“就凭这采场还能出事？我就不信。”
    在回局路上，轿车却拐到矿医院，一方面看望受伤的马老蔫，一方面查查事故的原因。
    “马师傅，我看你来了！”
    马老蔫有点过意不去。很不安地说：“唉！又给矿抹黑了！”说着，手摸着伤腿，脸也阴了起来。
    “马师傅，是截为新法采煤，腿才受伤的吗？”
    “唉！别提了，光顾抢进度，望支护了，再的好顶板也会坍塌的，亏我大喊一声，几个工友撤出去了，我被矸石绊了一跤，险些摸阎王爷鼻子！”
    “噢！原来是这样！”
    第二天，欧阳山驱车又来到红河煤矿，对黄矿长说：“马老蔫受伤，不是因为新法采煤，而是光顾抢进度，没有及时支护，控顶距离大了，造成冒顶事故！
    黄矿长听说后，找到了贾南，臭训一顿不算，还叫他停止检查。欧阳山这才吁了一口长气。说话间，来了几个农民工，非叫黄矿长给他们上劳动保险，要不，他们就不下井了！